身,杭雲瑤伏在地上,不斷抽搐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巴一張一合,發不出一絲聲音,猶如一隻瀕死的鳥兒。
蕭焱撣了兩下破損的布料,嗤笑一聲,一把薅起樓珊瑚的頭髮,一手牢牢地控住她的下巴,讓她難以動彈。
杭雲瑤猛地吃痛,本能抬起頭,恰巧對上蕭焱陰鷙的眼神。她還真是眼盲心瞎,白活一世。
這才是真正的他,皇子蕭焱。
用最深情的語氣,說最冰冷的話;做最乾淨的人,行最骯髒的事。
身在皇家,怎會沒有登天之心?
“王妃不願主動喝,想必是需要本王喂才肯了。”蕭焱手上使勁,迫使杭雲瑤張開嘴巴。
冰涼的液體瞬間滑過喉嚨,火燒一般地疼痛,杭雲瑤如螻蟻般蜷縮在地,緩緩閉上了雙眼。
想起那日情形,杭雲瑤心底沒由來抽搐,這是藏在靈魂裡的印記,即時身體轉換仍無法忘記。而五年過去,蕭焱的羽翼更加豐滿,而她如今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女,容不得她魯莽。
海邊的天氣一向變幻莫測,昨夜暴雨如注,今早便晴空萬里,風平浪靜。
樓珊瑚帶上修補好的漁網,與相熟的街坊結伴往海灘走去,剛上碼頭,迎面遇上一隊官差。對方來勢洶洶,不由分說便上前一把抓住她,扭著就要把人帶走。
在短暫的不知所措後,她迅速冷靜,小心應對著:“各位官爺,不知民女犯了何罪?”
帶頭的官差十分乾脆,“李仁死了,請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
李仁?前日來找她的那個便宜前未婚夫?
“官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樓珊瑚訕訕一笑,討好道。
經歷前世種種,她自是明白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何況她現在還只是無權無勢又無財的弱質女流。
與她同行的鄰里也附和道,紛紛表示她與此事無關。
“有什麼話到縣衙說吧,帶走。”
一行官差根本不肯與他們多言,說話間拔出了刀,強硬把人帶走了。
官差押著樓珊瑚到達縣衙大堂時,堂下已經跪著一男一女。他們聽見身後動靜,轉過頭瞧見是她,起身便撲了上去。
“樓珊瑚,你這個狐狸精,還我兒命來。”
那婦人頓時哭天喊地,張牙舞爪地去扯樓珊瑚的頭髮,被她躲過後,婦人仍不甘心,又要衝上來。
啪——
一聲驚響炸起,堂下頓時安靜。
“公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端坐明堂的張縣令拍下驚堂木訓斥,又轉向樓珊瑚問道,“樓珊瑚,你可認得此二人?”
雖未見過李仁的父母,可經剛才一鬧,樓珊瑚已心中有數,乖巧答道:“回大人的話,民女識得,他們是李仁的雙親。”
“本官問你,前日酉時你在何處?”
“回大人的話,民女半個月前生了一場大病,近日才得以痊癒。這幾日,除了出海打魚外,多數時候都在家中修養。況且,前日正好是中元節,民女孤身一人更是不敢外出。”
“大人,莫聽她胡說,定是她不甘心被我兒退親,由愛生恨,謀害了我兒。”見她矢口否認,李父未經問話急得當場指摘,可畢竟自詡讀書人,雖做不出李母那般的潑皮行徑,但自命不凡的性子倒是幾十年如一日。
“肅靜!”又是一聲驚堂木落下後,張縣令眉頭皺了一下,嚴厲道。
感受到縣令的不悅,被官差摁在地上的李父,慌忙磕頭,與剛才張牙舞爪的樣子截然不同,臉色可謂是精彩。
“樓珊瑚,李氏夫婦指認十五那日李仁去了你家,當日並未見他歸來,直至今日早上,有人報官從海里撈起了他的屍體,當日還有人看見你們那日爭吵,可有此事?”
“民女不敢欺瞞大人,民女與李仁在半月前退親,那日只為了還當初定親的信物,他在酉時就已離去,有鄰里為證。”樓珊瑚一邊斟酌一邊飛快思考,那日她感懷樓珊瑚的一片痴情錯付,面對同樣的場景一時感同身受,多說了幾句,沒想道如今卻惹了麻煩。
她深吸一口氣,衣袖下的指尖使勁兒掐著大腿,再抬頭時,眼角泛紅,眼眶中噙滿淚花,嗓音沙啞道:
“正如李伯父所言,民女與李公子自幼定親,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他因被父母逼著與我退親,一直鬱鬱寡歡,那日喝了酒而來,直到酉時三刻仍不肯離開,還一直說些胡話。民女雖讀書不多,卻也懂得禮義廉恥,故而嚴詞驅趕,幸得鄰里歸來,李仁方才悻悻離開。還請大人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