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打起來了?”
鍾躍民幾人從地上起來,曹剛跑到他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也……也是一幫掏糞的,對方人多,在醫院,快……快去。”
鍾躍民操起放一邊的扁擔,“你們女的留下,其他人都跟我走。”
往醫院方向趕去,李奎勇、鄭桐等人緊隨其後,拿起扁擔跟了上去,好在離醫院不遠,幾人趕到時,寧群、錢志民等人被對方十多個堵在廁所門口,扁擔、木棍對峙,那一邊的糞桶還給掀翻一隻,汙水橫流,鬧哄哄的,鍾躍民帶人強勢進入,來到寧群幾人面前,
“沒事吧?”
寧群搖頭,邊上小寧偉道:
“鍾哥,對方那叫囂的被我懟了一拳,鼻子都流血了,哼。”
“行,挺厲害!”
鍾躍民拍拍他肩膀,把視線轉移到對方身上,個個怒目兇光,同仇敵愾的,不就幾桶糞嘛,搞得跟生死仇家一樣,
“怎麼著,哥們?要跟我們練練啊?”
“你又是誰?”
“這還看不出來嘛?我們一個大隊的,單練還是群毆,來,你們選,小爺跟你玩玩。”
“躍民,讓我來!”羅建國站出來,
“麻痺的,在大隊挑了一個月糞,手癢癢壞了,正好拿這幾個貨練練手,誰都不許跟我們搶。”
“建國,你特麼別吃獨食好不好,勻我幾個。”
二毛活動著手腕站出來。
對方一看他們這囂張跋扈,迫不及待幹仗的姿態,倒是有些怵了,領頭道:
“你們王家溝越界了啊,這縣醫院的糞坑一直是我們李家灣大隊在掏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兩個大隊支書都知曉的,我告訴你們,這事兒鬧大了,你們王家溝沒好果子吃,把糞桶留下,還有賠償三十塊醫療費,我就讓你們離去。”
“我賠你個姥姥!”
羅建國破口大罵。
鍾躍民道:
“你說這醫院的糞肥是你們李家灣的,咋的,你們李家灣大隊的社員解個手蹲個坑,都要憋三十多里山路,然後跑來醫院解手啊?你對這些糞桶喊一聲,問問是不是你們李家灣拉的,要應了,我認了,糞桶你們挑著。”
眾人笑起,對方領頭的臉憋通紅,指著人罵,
“你這是強詞奪理,有種別走,公社特派員馬上過來,有你們很看。”
”行啊,我們就在這等著。”
沒一會,紅旗公社的特派員還真來了,眼下公社一級沒有設定專門派出所的,由縣公安局派出一特派員駐守一個公社,對,就一個人,相當於管理一個鄉鎮幾千到幾萬人的日常安全維護,打擊違反犯罪,保衛一方平安。
當然了,真一個人負責也不現實,其主要就是一個日常的統籌管理協調,大隊有民兵組織,公社有武裝部,都是治安保衛的力量。
這特派員看著挺年輕,二十七八歲,長得普普通通,就是腰間武裝帶上彆著的那把54式手槍特別扎眼。
“李特派員,你可來了,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對方惡人先告狀,
“這王家溝大隊的,太橫行霸道,搶了我們李家灣的糞不說,還把人打出鼻血,你看看,都是血,簡直無法無天了。”
李旦掃了圈現場,皺著眉,“你們是王家溝的?”
鍾躍民點頭。
“人是你們打的?”
“是我們打的,不過李公安,我們是被迫反擊啊”,
鍾躍民道:“我們就來醫院掏個糞,這李家灣的才是蠻橫無理,把我們堵住要搶糞桶,你看看,糞桶都給掀翻了。”
“誰讓你們搶我們糞肥的?”
“呵!你一口一個這是你們的糞肥,那好,你要是有公社公章,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縣醫院的糞肥單獨屬於李家灣大隊,其它大隊一律不準掏糞,我絕不再廢話,賠禮道歉,你有嘛?”
“我……這我上哪裡開去,反正之前就是這麼規定的。”
”那就是沒有了!”鍾躍民道:
“我跟你講,今兒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們李家灣大隊的膽子不小,敢破壞生產,影響公社的團結穩定,這是對縣革委政策的蔑視和公然詆譭,你們負得起這責嘛?”
對方急得跳腳,“你,你胡扯,我們什麼時候破壞生產,詆譭縣裡政策了?”
“還沒有!”
鍾躍民冷哼道:
“這醫院的糞肥,那是整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