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守庸眼神看過來的一瞬間,憐月心中充滿了恐慌——即便這個兇獸說自己不吃人,但誰又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就在她渾身僵硬的時候,王守庸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目光掃過,憐月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大,大人……”憐月怯怯道。
王守庸盯了她半晌,忽然問道:“會叫嗎?”
話音落下,包廂內氣氛便是一滯。
不止憐月,就連戴同化都愣了下,紛紛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王守庸。
“你想幹嘛?”戴同化替憐月開口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雖然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但……可否幫我一把?”王守庸輕輕拍了拍憐月的肩膀,誠懇問道。
拍一下。
憐月抖一下。
拍兩下。
憐月抖兩下。
她可沒有忘記,剛才少年說出“幫我一把”的時候,可是將三隻妖魔以雷霆手段都斬了的。
還未等憐月眼中流露出恐懼,王守庸便繼續道:“方才你也看到了,其實我們乃是奉皇帝陛下的命令,前來搜尋妖魔的,於你並無惡意,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憐月聞言,猶豫著點了點頭。
剛才王守庸和戴同化的對話並沒有避著她,字裡行間說的話現在想來,確實像朝內人員——如果沒有刻意在她面前演戲的話。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那便是我們將妖魔斬了,或許會打草驚蛇,偏偏我們又要回宮辦點事,所以……”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憐月還沒反應過來,這和她叫不叫有什麼關係。
但王守庸的下半句話很快就說了出來。
“……所以你且待在這房間內,叫上一整晚,你在惜春樓三年之久,應當是聽過,見過不少風塵女子是如何叫喚的……如此,便可助我們瞞上一晚的時間。如何?”
話音落下,憐月的眼睛瞪大了起來。
讓她學那些風塵女子叫喚,還要一整晚,這種屈辱,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士可殺,不可辱!
“你!”憐月後退兩步,整張臉迅速漲紅,青蔥一般的手指點向王守庸,在空中連連虛點,彰顯了她的憤怒。
王守庸狀似無意地舔了舔嘴唇,淡淡的清香從他的口中彌散開來。
憐月瞬間冷靜。
“非叫不可嗎?”低下頭,憐月的聲音都小了些。
王守庸收回舌頭,淡淡道:“你別忘了,你與妖魔共事三年之久,說好聽點是被囚禁,說難聽點,誰又知道你是否與妖魔勾結,如今在我們眼中,你可是待罪之身。”
憐月聞言,連忙急道:“我可立誓,這三年來,絕對沒有與妖魔勾結!”
“誰知道呢?”王守庸漫不經心道,“按照天啟朝律法,我當場將你宰了都可以,但我卻給了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你應當知道應該怎麼選擇才是。”
憐月聞言,心中顫顫。
她是萬般不願意如此糟踐自己,在包廂內學那婉轉鳳鳴的,但此刻聽著王守庸的話,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三年的時間是否是在囚禁中度過,還得打一個疑問。
如此一來……
憐月咬了咬嘴唇,一言不發。
王守庸見狀,心知憐月已經動搖,於是再加了一把火,蠱惑道:“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憐月抬頭。
“站在你面前的,是當朝一品尚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戴尚書……咳咳,別這麼看著我,是那個老頭。”
“以及皇帝陛下今日親封的尋魔使!”
王守庸肅穆道:“只我們兩個,將你身上的罪惡洗刷,不過是旦夕而已,莫說叫上一整晚,就算是叫上三天三夜,你看整個京都,哪隻妖魔不願意做此等划算買賣?”
一旁的戴同化聞言,雖然很想說他們沒有權力私放勾結妖魔之人,但見到憐月動搖的神情,也閉上了嘴巴。
“所以,你可願意?”王守庸拍了拍憐月的肩膀。
這一次,憐月沒有再抖,而是咬著嘴唇,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盯著王守庸。
“我,我願意……”憐月貝齒輕咬,終於狠下了心,答道。
“好,辛苦你了。”
說罷,王守庸轉頭看向了戴同化,使了個眼色。
戴同化疑惑。
沒辦法,兩人的默契值還不夠。
王守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