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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青山口中的先生是個面相儒雅,文質彬彬的斯文人,牛車顛簸,他盤腿坐下,閉著眼,周身都凝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若不是打扮的像個先生,他這幅做派,蘭姒都要忍不住叫他一聲道長了。
&esp;&esp;這先生從他們上去到牛車再度轆轆跑起來,一直沒睜眼,甚至連句話也沒有,他這幅打扮,還有這身氣度,跟江瑋鶴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人,這樣的人往鎮寧村去找人,只怕找的那個人也不簡單。
&esp;&esp;周青山回頭看了眼蘭姒,揚聲問,“你們來鎮上是給你夫君看眼睛的?怎麼樣?看好沒有?”
&esp;&esp;這麼會兒功夫,跟他也說不清,況且,家長裡短的那些事兒,周青山向來不關心,他一心向學,跟他說不說都一樣。
&esp;&esp;“不是,來抓點兒藥。”
&esp;&esp;藥?周青山笑了,“哪兒有藥?”
&esp;&esp;連個謊都撒不好,還想出這麼蹩腳個藉口。
&esp;&esp;蘭姒被當場揭穿,索性轉過臉不再說話,周青山回頭掃了眼江瑋鶴跟那個男人,這兩個人倒是挺搭的,像是能說得上話得朋友,只不過一個閉著眼不說話,一個是純粹的瞎子,誰也看不見誰,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不是江瑋鶴。
&esp;&esp;快到村口的時候,周青山叫那始終閉目養神的人,“先生,這就快到了,您要找的是什麼人?跟我說,這村子裡就沒有我不認識得人家兒。”
&esp;&esp;道長先生終於睜開眼,先是打量了眼周圍風景,後才看見對面坐了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眨巴著一雙眼偷摸看他,被發現了,就立馬掉過頭看她夫君,明顯的欲蓋彌彰。
&esp;&esp;她夫君
&esp;&esp;先生敲敲腦袋,嗯,看著眼熟,關鍵眼睛上繫了一條白綾,是個瞎子,跟他要找的人,有一點對上了。
&esp;&esp;不過這模樣
&esp;&esp;先生想起來,走的時候,某人讓他拿著畫像,他還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絕對能認出來要找的人。
&esp;&esp;可是現在——他忽有些不那麼確定自己真能找到人了。
&esp;&esp;“那個”仙風道骨的先生一開口,聲音靦腆的,簡直跟形象差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esp;&esp;蘭姒轉臉看他,支楞著耳朵聽他說後半句。
&esp;&esp;“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esp;&esp;敢情不是問她,蘭姒扭頭看眼江瑋鶴道,“你問他啊,他叫”
&esp;&esp;“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esp;&esp;江瑋鶴聽聲兒,腦子裡依稀編繪出個人模樣來,對來對去,沒有能對上號兒的,應該不認識。
&esp;&esp;先生一開口,瞬間多了些煙火氣,“哦,我,我叫方士儀,是個大夫,來這兒給人看病的。”
&esp;&esp;方士儀。不怪他聽聲兒也認不出,這人只在沈玉河的嘴裡出現過,他壓根兒就沒見過,自然沒印象。
&esp;&esp;這個沈玉河,有陣子沒人幫他鬆鬆皮肉,現在愈發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了,先是鄭秋鯉,再又是沈玉河,再過兩天,八成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哪兒了。
&esp;&esp;江瑋鶴蹙眉,臉上明顯寫著不悅,抿著唇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