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苦寒之地湖下三尺的冰,護送著三具完好的屍體,一起被秘密運送到了帝都城外的皇陵附近,等待著楚凌沉前往辨認。
&esp;&esp;這才是這次皇陵祭祀的真正目的。
&esp;&esp;楚凌沉低垂著眉眼,如同一座雕像。
&esp;&esp;過了好久,他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嶙峋的指尖輕觸懷中兔子的耳朵。
&esp;&esp;真的能心安麼?
&esp;&esp;……
&esp;&esp;外頭陰雨綿綿,馬車裡的顏鳶確實不好受。
&esp;&esp;她睡在馬車裡的小榻上,明明身上已經裹了厚厚的被褥,仍然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在被寒意侵擾,額上在出汗,身上卻莫名地發冷。
&esp;&esp;“娘娘、娘娘,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再喝一些薑茶?”
&esp;&esp;小魚的聲音彷彿遠在天邊。
&esp;&esp;顏鳶只勉強睜開了一條眼縫,嘟囔道:“……腿痠……疼……”
&esp;&esp;“腿痠?是酸還是疼?怎麼會腿疼呢?受傷了嗎?”
&esp;&esp;小魚的聲音越發慌張起來。她照顧了顏鳶三年,從來也沒有聽她喊過幾次疼,眼下顏鳶昏昏沉沉地在喊疼,她心疼得眼淚都要橫飛了:“娘娘嗚嗚嗚……”
&esp;&esp;最後她被阮竹轟出了馬車:“吵什麼吵,先去外頭哭完再進來!”
&esp;&esp;小魚一離開馬車,顏鳶的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
&esp;&esp;阮竹在她面前跪坐下,用溫熱的指腹慢慢按壓顏鳶的小腿。顏鳶緊鎖的眉頭終於漸漸地舒展開了,她的呼吸漸漸平穩,喉嚨口的呢喃也終於稍稍變幻了幾句。
&esp;&esp;阮竹想聽,卻沒能聽清她在說什麼,只當她是在說夢話。
&esp;&esp;顏鳶其實沒有失去意識。
&esp;&esp;她只是太累了,又心裡憋著口氣,無處發洩,只能把楚凌沉翻來覆去罵了一通:“不知好歹的狗東西……”
&esp;&esp;罵著罵著,就真的困了。
&esp;&esp;顏鳶在睡得昏天暗地,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車隊已經停在了皇陵的入口。
&esp;&esp;她在阮竹的攙扶之下走下馬車,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道巍峨的山門。那道山門挺立在崇山峻嶺之中,白石雕出精美的盤龍珠,長青的松柏立於山間,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esp;&esp;彼時楚凌沉站在山門前,仰頭看著那道高高的山門,瘦削的身體藏身於寬大的黑錦儒衫內,身周也好似籠了一層淡淡的溼氣。
&esp;&esp;顏鳶站在十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他。
&esp;&esp;楚凌沉回過頭,眼神裡還有來不及收斂的嘲諷,看見顏鳶時,那一抹嘲諷就淡了開去,化成了一點流水般的溼潤粘稠。
&esp;&esp;目光相接。
&esp;&esp;楚凌沉的嘴角上揚:“皇后可算是醒了。”
&esp;&esp;顏鳶沉默看著他。
&esp;&esp;她此刻剛剛睡醒,再看見他,還是感覺眼珠子疼。
&esp;&esp;但至少她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像在帳篷外的時候那樣,滿心滿腹只想著破罐子破摔,衝上去把楚凌沉打一頓。
&esp;&esp;她已經有餘力去思考清晨時發生的事情:
&esp;&esp;昨夜邱遇的那一場笑話一樣的刺殺,應該是楚凌沉早就埋下的陷阱。他從火船那夜起就對她產生了懷疑,之後派了阮竹他們監視她的日程,不過是虛晃一招,他真正的試探,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祭祀皇陵的時候,她自己鑽到甕中。
&esp;&esp;之後那一場箭雨,應該不是他安排的,但是他應該也是早就知情,才會在入夜之時轉移了自己的親兵,設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局。
&esp;&esp;原本她已經安然度過了昨夜的試探……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終歸沒能眼睜睜地看著邱遇赴死。
&esp;&esp;顏鳶閉上了眼睛,腦海裡中思路漸漸清晰。
&esp;&esp;所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