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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光影交錯,暖陽穿進昏暗的帳篷。
&esp;&esp;帳篷內的場景卻與顏鳶預想中的不同。
&esp;&esp;裡面放著一隻沐浴的木盆,木盆中盛滿熱水,此刻帳篷裡霧氣繚繞,楚凌沉正浸身其中,整個身體沒在一帳霧氣之中,隱隱約約只露出瘦削修長的上半身。
&esp;&esp;他的髮髻散了,眼睫溼了,頜邊墜著的幾滴透亮的水珠,隨著他的動作順著脖頸下滑,滴落到水中。
&esp;&esp;顏鳶:“……”
&esp;&esp;她倒也並非……沒見過世面之人。
&esp;&esp;只是眼下帶著一顆救皇保國的熾熱之心來,卻忽然見到如此……冰肌玉骨卓然天成的畫面,實在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esp;&esp;陽光照進帳篷,霧氣混著塵埃飛舞。
&esp;&esp;楚凌沉冰寒的聲音響起:“滾出去。”
&esp;&esp;顏鳶:“……”
&esp;&esp; 紮營
&esp;&esp;滾出去。
&esp;&esp;楚凌沉的臉色難得陰沉得那麼直截了當,沒有曖昧不明的嘲諷,沒有陰惻惻的微笑,只有直白的惱怒與厭棄。
&esp;&esp;顏鳶還愣在當場,只見暗影處有一個長袖儒袍的人翩翩向她走來,在她面前行了個禮:“陛下正沐浴,娘娘還是先暫且迴避吧。”
&esp;&esp;顏鳶這才注意到原來帳篷裡面還有一個人,此人並非栩貴妃宋莞爾,而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
&esp;&esp;“娘娘,請吧。”
&esp;&esp;男人的聲音溫潤如玉,就像最柔和的風。
&esp;&esp;顏鳶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順著男子的指引走出了帳篷。
&esp;&esp;她的腦海裡還在迴盪著方才所見畫面,說不尷尬自然是假的,只是倒也沒有太難堪。畢竟她心懷天下忠君愛國,關愛皇帝而已,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esp;&esp;短短几步路,顏鳶已經做好了心理建樹,她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眼前的儒雅男子身上。
&esp;&esp;青衣儒袍,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
&esp;&esp;應該是御醫院的御醫,而且級別不低。
&esp;&esp;男子領著顏鳶走到了帳篷外的一處遮陰的樹下,對著顏鳶俯身行禮:“娘娘請在此地稍作休息,新的營帳很快便會搭好。”
&esp;&esp;顏鳶看著他問:“你是哪位?”
&esp;&esp;男子回答:“微臣是御醫院的大夫,名叫洛子裘。”
&esp;&esp;顏鳶睜大了眼睛:“你就是那日替我診治的那位?”
&esp;&esp;洛子裘顯然是被取悅了,嘴角一勾,眼裡盛開笑靨:“正是微臣。”
&esp;&esp;顏鳶心中一動,不露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看來這位就是給綁匪大哥迷藥的人,他不一定就是那個爽約交易的“宮裡人”,但起碼是迷藥的主人,與宮外劫持一事肯定脫不了干係。
&esp;&esp;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的樣子,到底在楚凌沉身邊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esp;&esp;顏鳶觀察洛子裘的時候,洛子裘也在看著她。他的視線在顏鳶的臉上停留了轉瞬,微微一笑:“娘娘近來氣色看起來好一些了。”
&esp;&esp;那當然了。
&esp;&esp;畢竟是一路跑回來的,能不臉色紅潤麼?
&esp;&esp;顏鳶在心底默默道。
&esp;&esp;洛子裘又是躬身行禮:“不知微臣能否再為娘娘診一診脈象?”
&esp;&esp;他的臉上神色溫潤有禮,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esp;&esp;顏鳶坦蕩蕩把手腕伸了出去:“自然可以。”
&esp;&esp;反正她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寒症卻是板上釘釘的。
&esp;&esp;白皙的指尖搭上了顏鳶的脈搏,洛子裘閉眼凝思了片刻,再睜開眼時眉心已經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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