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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
&esp;&esp;那人的眼睛幾欲瞪裂。
&esp;&esp;他相信自己的偽裝技術沒有任何問題,他可以模仿人的聲音與行動姿勢。從雪原到帝都城,數月的行程,那群灰騎隊員都沒有任何人看出他並非原來那人。
&esp;&esp;而眼前的帝王甚至沒有真正看過他一眼!
&esp;&esp;這怎麼可能呢?
&esp;&esp;“你到底是怎麼認出……”
&esp;&esp;“動手吧。”
&esp;&esp;楚凌沉淡道。
&esp;&esp;下一刻灰騎統領的刀脫鞘而出,刀刃翻轉,眼看著就要吻上那人的脖頸。那人眼裡的驚恐終於匯聚成了海洋,在千鈞一髮之際,他慌亂地喊了出來:
&esp;&esp;“我認識寧白!”
&esp;&esp;刀刃劃入一分,險險收手。
&esp;&esp;說明殺他的決定並不是試探,只差一點點,他就真的死了。
&esp;&esp;他全身虛脫,躺在地上喘氣。
&esp;&esp;楚凌沉在他面前蹲下了身,目光森森:“你再說一遍。”
&esp;&esp;那人平復下呼吸,眼裡的慌亂漸漸止息。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了,於是掙扎著把自己的身體調整成了跪姿,向眼前的君王行禮。
&esp;&esp;“屬下……前見薄營季斐校尉旗下,秦見嶽,見過聖上。”
&esp;&esp;……
&esp;&esp;見薄營。
&esp;&esp;在場的聞言皆是一怔。
&esp;&esp;這一支番號正是他們翻來覆去,找尋無果的隊伍。他們人數不多,當年被派往雪原之後便下落不明,包括主將在內無一歸隊,時間久了,也就被除了番號。
&esp;&esp;這三年來他們翻遍了雪原,只為尋找他們屍身的痕跡下落,結果竟然有活口?而且還就是處心積慮混跡了一路的這傢伙?
&esp;&esp;楚凌沉揮了揮手,秦見嶽終於得到了些許自由。
&esp;&esp;他跪在地上,低聲向面前的君王交代前因後果:
&esp;&esp;“屬下……屬下當年僥倖苟活。”
&esp;&esp;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esp;&esp;他從昏迷之中醒來時,大雪已經封山。他無奈留在了雪原,一邊找尋出路,一邊尋找同伴的下落。
&esp;&esp;這一找,就是兩個月。
&esp;&esp;兩月之後,冰雪稍微化了一些,他下山想要歸營,卻聽說見薄營迄今無人歸營。他在軍營外面踟躕了幾日,最終沒有跨進去,而是轉身折回了雪原。
&esp;&esp;“為何不歸營?”洛子裘問。
&esp;&esp;秦見嶽抬起眼睛,嘴角勾起譏誚的笑容。
&esp;&esp;他反問:“絕密任務全軍覆沒,一人歸營,你以為是回去當英雄麼?”
&esp;&esp;洛子裘張了張口,沒能想到反駁的話語。
&esp;&esp;是的,他不會是英雄。
&esp;&esp;不僅不是英雄,還會被懷疑是奸細。
&esp;&esp;等待他的是拷問,逼供,無止無休的調查。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僥倖,即便再被編入其他營,也不會有更好的出路,很可能連活路都沒有。
&esp;&esp;“更何況,我還要替他們收屍。”
&esp;&esp;秦見嶽低著頭,聲音淡淡的,卻透著說不出的溫柔哀傷。
&esp;&esp;這是他折返雪原的理由。
&esp;&esp;死在雪原的人,軍營裡是沒有人會給收屍的,畢竟雪原太遼闊也太危險,他們的命也沒有那麼值錢。
&esp;&esp;所以他乾脆不歸營了。
&esp;&esp;他順著記憶尋找,見到同伴的屍體就帶出去,找了個固定的春暖會花開的地方埋下。就這樣一趟一趟,慢慢地數著心裡的那一份名單,既希望早日看到他們,又希望永遠不要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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