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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灰騎的首領硬著頭皮,走到了楚凌沉的身旁:“聖上請離得遠一些,此處溫暖溼潤,屬下們的冰……沒帶夠。”
&esp;&esp;然而楚凌沉卻好似沒有聽見。
&esp;&esp;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幾口棺材,呼吸陡然加重,似乎是壓抑著胸中無限的情緒,連胸口都要撕裂開。
&esp;&esp;然而也僅僅只有一瞬間,下一刻他便平緩了呼吸,眼睫垂了垂,睜開眼時候眼底已經沒有了波瀾。
&esp;&esp;他的聲音低啞陰沉:“說說看,裡頭的人是什麼樣?”
&esp;&esp;首領的氣息抖了抖,低頭道:
&esp;&esp;“您身旁這一口棺材內是一個八尺成年男性,缺了一隻手臂,高顴骨寬頜面,應是嶺北一帶的人。”
&esp;&esp;“ 他的寧白
&esp;&esp;“開棺。”
&esp;&esp;楚凌沉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esp;&esp;洛子裘站在他的身邊,疑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還是有些不夠了解他。
&esp;&esp;楚凌沉他好像很平靜。
&esp;&esp;如同是走了許多路,終於找到了休息的去處那般,他的目光中帶著專注,呼吸卻是漸漸地平息,甚至眼角的紅暈都已經褪去。
&esp;&esp;就好像,那個人即便只是一具屍體。
&esp;&esp;卻依然安撫了他的情緒。
&esp;&esp;楚凌沉一聲令下,灰騎統便朝左右示意開棺。人群有一個人主動走了出來,他低著頭走到了楚凌沉的身邊,伸手推開那厚重的棺材蓋。
&esp;&esp;洛子裘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棺材上。
&esp;&esp;棺材蓋被人一寸寸挪開,露出了裡面那具儲存完好的身體。
&esp;&esp;那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年輕人。果然如灰騎統領講的那樣,他身材瘦小,形似少年,就連那張臉都依然保持著昔日的圓潤。可以想象得出,笑起來一定是一個很討喜的人。
&esp;&esp;會是那個叫寧白的邊關小將嗎?
&esp;&esp;洛子裘不知道,但他希望最好不是。
&esp;&esp;畢竟一個死了的寧白,遠沒有一個生死不明的希望帶給楚凌沉的意義重大。
&esp;&esp;他想從楚凌沉的臉上得到答案,但發現他似乎也在走神。
&esp;&esp;洛子裘試探問:“……不是麼?”
&esp;&esp;楚凌沉沒有回答。
&esp;&esp;他的目光落在棺材內那個年輕人的臉上,一點一點掠過眼睛,鼻子,嘴巴,所有的一切對他都是陌生的,他終於記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過寧白的長相。
&esp;&esp;他對寧白的記憶,只有一片茫然的白。
&esp;&esp;徹骨的寒冷。
&esp;&esp;還有……
&esp;&esp;楚凌沉俯下身,指尖握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
&esp;&esp;“——聖上!”
&esp;&esp;灰騎統領與洛子裘同時驚叫了起來。
&esp;&esp;即便不是死因不明的屍體,即使屍體一直在雪山中被冰封著,可是畢竟是死去許久的人,誰能保證沒有屍毒?
&esp;&esp;他們想要阻止,卻被楚凌沉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握起了那具屍體已經泛青的手,緩緩地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esp;&esp;他當然還有其他更為有效的驗證方法。
&esp;&esp;但是那個驗證法子,不太好。
&esp;&esp;“陛下……”
&esp;&esp;楚凌沉閉上了眼睛。
&esp;&esp;現實與記憶交織。
&esp;&esp;雪地裡,那個叫寧白的小將兇巴巴地把他壓在地上,氣息凌亂混雜,小將咬牙切齒的聲音近在咫尺:“你信不信要是你再跑,我就咬你,我絕對咬你!咬你不算弒君吧!”
&esp;&esp;他被寧白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