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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是寧白。

&esp;&esp;楚凌沉的呼吸顫了顫，低垂下了目光。

&esp;&esp;他靜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你三年斂屍……”

&esp;&esp;秦見嶽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找到過寧白。”

&esp;&esp;他在雪原之中三年，其實見薄營的同伴已經找得七七八八，唯有兩人下落不明。一個是隊友寧白，一個是他們的校尉季斐。

&esp;&esp;沒有找到，終歸是好事。

&esp;&esp;只可惜，他大概是沒有機會繼續尋找了。

&esp;&esp;秦見嶽跪伏在楚凌沉的面前，心想大概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原本逃兵就是要問斬的，更何況他還附帶了欺君之罪……真是倒他大爺的黴，只怕是要死無全屍。

&esp;&esp;秦見嶽在地上等了很久，卻沒有聽見楚凌沉再開口。

&esp;&esp;小屋裡的人像是把他給忘了，就在他焦灼得簡直想揮刀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時候，卻聽見頭頂響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

&esp;&esp;“帶下去吧。”

&esp;&esp;秦見嶽愕然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sp;&esp;他沒有聽錯吧？

&esp;&esp;這都不用死？

&esp;&esp;灰騎的首領把呆若木雞的秦見嶽帶出了小屋，昏暗的燭光下，小屋內只剩下了楚凌沉與洛子裘，還有三口無聲無息的黑色棺材。

&esp;&esp;楚凌沉低著頭，黑暗隱去了他的表情。

&esp;&esp;洛子裘盯著他晦暗不明的半張臉，輕聲道：“見薄營出來的人，偽裝術確實不錯，膽量也不小，若非灰騎全部是南方人……怕是真難以發現。”

&esp;&esp;秦見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其實要比他想象中簡單。

&esp;&esp;秦見嶽是邊關人，北方邊疆世代與外族通婚，即便戴著面甲也能看得出他較他人會深目高鼻樑一些。

&esp;&esp;而當初組建灰騎時，為防有鄰國的奸細混入，又考慮到灰騎主要的活動範圍是南方，於是乾脆全部挑選了南方人。秦見嶽這種長相在邊關不足為奇，在灰騎中就一眼假了。

&esp;&esp;洛子裘笑了笑：“是個可用之才，聖上想要留用，倒也不錯。”

&esp;&esp;楚凌沉不作聲。

&esp;&esp;洛子裘早已經習慣了。

&esp;&esp;他沉默了一會兒，輕道：“只是眼下這三位……倒是個難處。”

&esp;&esp;原本他們從北邊帶的冰，夠護送屍身合適的風水寶地落葬，但是御庭山氣候暖，溫泉小屋更是如同初夏，他們還比預期中晚到了一天……如今屍身已經開始腐壞，再要過驛站，可就不容易了。

&esp;&esp;還是要儘快運出山去。

&esp;&esp;總不能就葬在御庭山吧？

&esp;&esp;洛子裘低眉思索，忽然間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異響，隱隱約約似是有喧譁。

&esp;&esp;“什麼事？”洛子裘問門外。

&esp;&esp;門外有灰騎隊員遲疑了片刻，才道：“回主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闖進了溫泉。”

&esp;&esp;洛子裘一愣：東西？

&esp;&esp;……

&esp;&esp;溫泉小屋外，顏鳶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隻叫浮白的兔子。

&esp;&esp;她方才帶著它到了後山，原本只是想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好偷偷摸到後山溫泉看一眼，看看楚凌沉究竟有什麼秘密。

&esp;&esp;可誰曾想，那兔子一見到溫泉，就兩眼發光，拼命扭動身體，硬生生從她懷裡掙脫了出來。

&esp;&esp;然後它縱身一躍，跳進了溫泉。

&esp;&esp;是的，它跳進去了。

&esp;&esp;它跳進去了！

&esp;&esp;它一隻兔子，跑起來就像是一顆雪白的絨球，義無反顧地熟門熟路地朝著溫泉一躍而下！

&esp;&esp;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