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臉頰就要砸下去——卻忽然發現，他在笑。

&esp;&esp;少年的嘴角微微彎翹，無神的眼眸中盛著一絲譏誚的光。

&esp;&esp;他平靜地躺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輕聲問：“所以，你現在還是好人嗎？”

&esp;&esp;……

&esp;&esp;顏鳶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有砸下去。

&esp;&esp;她放開了少年，獨自跑到了更遠的地方冷靜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中計了。

&esp;&esp;他是故意激怒她的，他可能還是想要落跑。

&esp;&esp;顏鳶匆匆折返，果然看見少年正摸著避風港的石壁慢慢地向外走，她氣得想笑，果斷出手把他抓回了原地，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回篝火旁。

&esp;&esp;“吃吧。”

&esp;&esp;“你的命是很重要，但是不代表他們的命就不寶貴。”

&esp;&esp;顏鳶把涼掉的鳥肉撕碎了，用蠻力壓著他，塞進他的嘴裡。

&esp;&esp;“只要你活著，我就會救你。”

&esp;&esp;“你死了我就把你扔進山裡面，狼吃了你的屍體就飽了，說不定還會放我受傷的同伴一馬。”

&esp;&esp;“你如果實在不想活，可以現在立刻自盡，這樣大家都輕鬆。”

&esp;&esp;少年被她壓在身下，狠狠皺起了眉頭，倒也不掙扎了。

&esp;&esp;他靜靜地躺在地上，呼吸漸漸地從急促變得緩慢，過了很久，他終於放鬆了牙關，慢慢地開始咀嚼，把鳥肉嚥了下去。

&esp;&esp;顏鳶盯著他，等他把一整隻烤鳥都吃進了肚子裡，才鬆開了對他的束縛。

&esp;&esp;她看著他微紅的眼圈，還有頰邊凌亂的頭髮，想到這個人是當今的皇帝，而且現在看不見，忽然間就惡從膽邊生，伸出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

&esp;&esp;“真乖。”

&esp;&esp;顏鳶慢慢悠悠說。

&esp;&esp; 兔子

&esp;&esp;在見面之前，顏鳶也曾經設想過皇帝楚凌沉是什麼樣子。

&esp;&esp;她聽父親說起過他，說他曾經在秋獵之時，追著一隻鹿進了山林，卻忽然發現那是一隻帶著嗷嗷待哺的小鹿的母鹿。箭在弦上，到最後一刻楚凌沉卻鬆開了手，縱容那一大一小兩隻鹿逃進了山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