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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凌沉瞪大了眼睛,甚至連怒火都還來不及燃起,他只感覺到手腕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覺,隨後一陣抽痛,竟是手腕被顏鳶抓著,鉗制在了馬車壁上。
&esp;&esp;骨肉撞上銅牆鐵壁,發出沉悶的聲響。
&esp;&esp;痠痛瞬間直衝脊髓。
&esp;&esp;楚凌沉驚怒交加,一時間竟然掙脫不開,頓時他眼裡的暗潮肆虐起來:“放肆!”
&esp;&esp;“不放!”
&esp;&esp;顏鳶氣鼓鼓。
&esp;&esp;她已經憋得太久太久了。
&esp;&esp;這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雪地那麼冷,木筏那麼重,鳥獸有多難打他知道嗎?
&esp;&esp;藥爐的藥有多苦他知道嗎?寒疾發作有多冷他知道嗎?
&esp;&esp;她被迷暈後綁架,醒來後身上有多少處淤青他知道嗎?
&esp;&esp;還有乾政殿門口那棵該死的梧桐樹!
&esp;&esp;它掉葉子!
&esp;&esp;顏鳶氣得雙眼發紅,死死盯著楚凌沉,粗重的呼吸就打在楚凌沉的脖頸上。她就這樣壓著他,咬牙切齒地籌劃著,怎麼才能既不弒君,又可以洩恨。
&esp;&esp;咬死他不算弒君的吧?
&esp;&esp;顏鳶按著他磨牙。
&esp;&esp;“顏鳶!”
&esp;&esp;楚凌沉臉上的表情已經是盛怒。
&esp;&esp;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掙脫。
&esp;&esp;她明明只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瘦弱的病秧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把他鉗制得死死地,任憑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esp;&esp;若是再掙扎,外面就要發覺了。
&esp;&esp;“放肆,鬆手。”
&esp;&esp;“不松!”
&esp;&esp;“顏鳶!”
&esp;&esp;楚凌沉壓著怒氣,不動聲色地威脅:“距離啟程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你若不鬆手,孤會讓你永遠留在此處。”
&esp;&esp;他到底還是輕信了她。
&esp;&esp;這個顏宙之女,留著果然是個禍端。
&esp;&esp;楚凌沉的面色陰沉,卻發現顏鳶全然沒有聽懂他的威脅。她甚至沒有清醒的意識,嘴裡還碎碎叨叨地念叨著什麼,一邊唸叨,一邊不斷地微搖著腦袋。
&esp;&esp;她好像是完全迷糊了。
&esp;&esp;吸了安神香,看起來像是喝醉了酒。
&esp;&esp;認識到這一點後,怒火也就漸漸消弭了,楚凌沉逐漸放鬆了身體,隨即顏鳶就踉踉蹌蹌一頭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esp;&esp;溫熱的氣息就在耳畔。
&esp;&esp;楚凌沉全身僵了僵,倒是終於聽懂了顏鳶的呢喃。
&esp;&esp;“還要我說多少遍才會信,我不想要當皇后,也不想要江山……”
&esp;&esp;“到底要試探幾次才能相信我……”
&esp;&esp;“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esp;&esp;“不知好歹的……”
&esp;&esp;她大約真的是上了火,抬起頭來時,眼睛紅得像是兔子,粗重的呼吸一聲接著一聲,打落在楚凌沉的肩膀上。
&esp;&esp;就這樣怒不可遏地看著楚凌沉,像是一隻氣急的兔子。
&esp;&esp;楚凌沉:……
&esp;&esp;楚凌沉徹底平靜了下來。
&esp;&esp;他使了一些巧勁兒,從她的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
&esp;&esp;看得出顏鳶已經是徹底地迷醉了,只是不知道安神香帶來的迷糊,是否也有酒後吐真言的效果。
&esp;&esp;這倒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esp;&esp;楚凌沉的眼睫低垂,瘦削的指尖輕柔按壓被撞疼的手背,淡道:“顏家雄踞西北已久,顏侯擁兵自重,距離天子位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