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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低眉順眼，乖順得令人毛骨悚然。

&esp;&esp;顏鳶：“……”

&esp;&esp; 我明明，已經嫁給你了啊

&esp;&esp;楚凌沉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esp;&esp;顏鳶徹底懵了。

&esp;&esp;佛骨塔前的陽光漸隱，秋風帶來一陣陣的溼潤的氣息，吹得她的指尖都有些酸澀脹痛之感。

&esp;&esp;她愣了愣，隨後感覺到脊背上傳來一陣冰涼的知覺。

&esp;&esp;幾乎是同時，遠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執刀的親衛潛藏的地方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文武百官的中間，頃刻之間，已有十數名官員的脖頸上架上了雪亮的刀刃。

&esp;&esp;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

&esp;&esp;他們之中既有本就跪諫著的前三排成員，也有隱藏百官之中的不起眼的存在。在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叫聲之中，那十數名大臣被親衛以十分不雅的姿勢拖拽到了人前。

&esp;&esp;“聖上，微臣冤枉啊！”

&esp;&esp;“聖上，微臣、微臣並沒有……”

&esp;&esp;“聖上……為什麼……”

&esp;&esp;他們慌亂掙扎，卻被親衛粗暴地鎮壓，有硬脾氣的不服氣想要站起來的，侍衛的刀背便拍在了他們的膝蓋上，碎骨之聲隨即響起。

&esp;&esp;再也沒有人敢掙扎了。

&esp;&esp;他們被帝王的親衛拖拽著離開，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深紅色的血跡，直到塵埃落定，都沒有如願得到楚凌沉的答覆。

&esp;&esp;顏鳶低聲問：“他們是什麼人？”

&esp;&esp;她其實也沒有抱希望楚凌沉會回答。

&esp;&esp;卻沒想到她只是隨口一問，楚凌沉卻回過了頭，淡聲回答了她：“見不得你坐穩皇后之位的人。”

&esp;&esp;這朝中雖是三足鼎立之勢，但前朝局勢又豈能簡單以派系論？太后雖主動與定北侯合謀，但她的戚黨卻並非全然同心同德；宋栩爾的母族這幾年在帝都城根基漸穩，也想借藍城之事開拓邊關的勢力；所謂清流中也有人懷著自己的目的，冒險與新舊戚黨合謀。

&esp;&esp;這些人暗度陳倉，從顏鳶入宮的那一刻就開始謀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心想要置顏家於死地。

&esp;&esp;這並不是十分難猜的局面，難的是如何準確知曉哪些人參與其中，既不打草驚蛇，又將他們一網打盡。

&esp;&esp;很顯然，楚凌沉已經做到了。

&esp;&esp;她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但想來應該是從鑑秋宴之後就開始鋪這一張網，直到剛才，才終於確定了所有人的名單。

&esp;&esp;文武百官傾數跪地，懷著巨大的惶恐高呼謝罪。

&esp;&esp;楚凌沉卻無動於衷。

&esp;&esp;他的臉上既沒有歡喜，也沒有慍怒，望著地上的臣子們，就像是看待著一地的死物，平靜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

&esp;&esp;顏鳶就站在他的身側看著他。

&esp;&esp;這樣的目光她也是見過的。

&esp;&esp;在不久之前，才鑑秋宴上，在那艘著火的大船上，他也是用這樣看待死物的目光望向她。當時她看不懂他的眼神，現在卻有些明白了。

&esp;&esp;那是一頭站在懸崖邊上的野獸，看待這個世界的隔閡感。

&esp;&esp;正在死去的不是眼前人，而是他自己。

&esp;&esp;“誅殺忠良，倒行逆施，昏君……”

&esp;&esp;寂滅的人群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哆嗦著響起。

&esp;&esp;那是尉遲尚書，他抬起頭來，臉上已經帶了癲狂的笑容，忽然間撿起地上的短刀，疾步朝楚凌沉衝了過去！

&esp;&esp;他的眼睛已經被血糊住，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的速度極快，整個人就像是出籠的困獸，頃刻間匕首已經快要抵達楚凌沉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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