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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知何時起,塔前已經鴉雀無聲,所有人屏住呼吸聽著顏鳶的故事。
&esp;&esp;顏鳶輕聲問他們:“不知諸位大人可見過他們的戰旗?”
&esp;&esp;群臣依然沉默,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esp;&esp;這段歷史他們確實是沒有聽過的,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太久。朝中只留下不多的文獻,記載了那十年戰事,關於藍城舊……事,記錄的文字更是少之又少。
&esp;&esp;他們只知道當時晉國已經潰敗,只餘下藍城這一座城池仍有紛爭。主帥顏宙勸降不成,便對整座城池下了屠城令,而後城池掃蕩一空,藍城便改了名,叫做安定城。
&esp;&esp;卻不知那一座本就屬於他們的城池,竟然曾經公然叛國自立過。
&esp;&esp;顏鳶勾了勾嘴角,從地上撿起那柄先帝御賜的短刀,拔出刀鞘,蹲在地上用力劃出圖案。
&esp;&esp;她先畫出來晏國曲折的疆域輪廓:“這是晏國。”
&esp;&esp;而後短刀從西往東,劃過一道然後蜿蜒的河流:“這是巡河。”
&esp;&esp;顏鳶眯著眼睛看著地圖,忽然間眸光變得凌厲,舉起短刀把那一幅惟妙惟肖的地圖攔腰截斷!
&esp;&esp;“這就是他們的戰旗。”
&esp;&esp;砍斷龍脈,截斷巡河,水淹晏國十一州。
&esp;&esp;只要藍城在一日,晏國就永墮地獄。
&esp;&esp;熟悉的地圖上,那一道截斷的痕跡張牙舞爪,刺痛每一個朝臣的眼。
&esp;&esp;那一刻,他們忘記了呼吸,呆呆看著地上的那面刀刻的旗圖,彷彿那一道刻痕不是落在青磚上,而是落在了他們的胸口。
&esp;&esp;顏鳶輕飄飄的聲音響起:“諸位大人,現在還覺得我父親當年,我父親當年是暴行屠城,罪該萬死麼?”
&esp;&esp;空氣凝滯,時間靜止。
&esp;&esp;群臣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esp;&esp;他們仍然愣愣看著地上的戰旗,臉上凝結著震撼的表情:如果那座城池有一人沒有死,記恨於胸,等鎮北軍一走就去開鑿巡河,那十一州的百姓會付出怎樣的代價?晏國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esp;&esp;明明已經是三十年前的往事。
&esp;&esp;此刻他們卻如墮冰窖,無法呼吸。
&esp;&esp;“殺人固然是造業。”
&esp;&esp;“但戰場之上,殺人只是一種抉擇。”
&esp;&esp;“白骨坑裡的亡魂確實有資格向我顏家索命,因為這本就是我父親造下的殺業,我入塔抄經也是心甘情願超度亡魂。”
&esp;&esp;顏鳶的目光掠過佛骨塔前的文武百官,一字一句道:“但你們沒有資格指摘守城的戰將身負血債!”
&esp;&esp;“沒有人生來喜歡殺戮。”
&esp;&esp;“武將手染鮮血,不是髒。”
&esp;&esp;……
&esp;&esp;靜默蔓延,前三排人中又有人站了起來。
&esp;&esp;他們並未像剛才的幾人那樣直接離開,而是走到顏鳶的面前,朝著她行了一個跪禮,而後才徐徐退出佇列。
&esp;&esp;再遠一些的地方,忽然響起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
&esp;&esp;“末將徵西軍參將魏遲!多謝娘娘仗義執言!”
&esp;&esp;那是一位武將,他看起來官職不高,雖然站得最遠,聲音卻洪亮高亢,毫不費力地傳到了最前列。
&esp;&esp;頃刻間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esp;&esp;“末將多謝娘娘仗義執言!”
&esp;&esp;“末將多謝娘娘仗義執言!”
&esp;&esp;“末將多謝娘娘仗義執言!”
&esp;&esp;……
&esp;&esp;一時間群情激昂。
&esp;&esp;武將的聲音聲嘶力竭。
&esp;&esp;他們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