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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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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esp;&esp;“大逆不道,倒行逆施,必遭天譴……”

&esp;&esp;尉遲尚書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他身旁同仇敵愾的臣子們手忙腳亂去攙扶,卻只搬弄出更多的血跡。

&esp;&esp;顏鳶居高臨下看著他:“怎麼,非要吵贏你,本宮才有資格點燈?你是國法還是天道?”

&esp;&esp;尉遲尚書氣急敗壞:“你你你……”

&esp;&esp;顏鳶冷眼看著他。

&esp;&esp;到底是在帝都城裡養肥了的廢物。

&esp;&esp;幾個老頭在殿前鬧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伸手阻攔,以為這天底下所有的事都需要讓人心服口服才會發生。

&esp;&esp;還真是養尊處優出來的天真。

&esp;&esp;“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esp;&esp;尉遲尚書說不出別的話,只拼命捶著自己的胸口,忽然吐出了一口血來。

&esp;&esp;“尉遲大人!”

&esp;&esp;他身旁的人慌亂地去攙扶。

&esp;&esp;一切嘈雜與混亂交織成荒謬的畫面。

&esp;&esp;唯有楚凌沉的目光,穿越一切雜亂,如雪落在顏鳶的身上。

&esp;&esp;顏鳶俯視著鬧事逼宮的臣子們,問他們:“你們說本宮沒有資格觸碰這象徵著國運昌盛邊關永固的長明燈,那你可知如今晏國的邊關是劃定國界的?”

&esp;&esp;臣子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應答。

&esp;&esp;他們當然知道,這邊關是定北侯打的,每一座城池都是征戰而來,每一寸國土都由他劃定,只是這話眼下一旦說出了口便是落了下風。

&esp;&esp;所以他們只能移開視線。

&esp;&esp;顏鳶笑了出來,她當然並不指望他們回答,只是繼續問他們:

&esp;&esp;“這江山我父親能打,為什麼這長明燈我卻點不得?”

&esp;&esp;“你們口口聲聲國運,知道國運是怎麼來的麼?”

&esp;&esp;“諸位大人不會當真以為,國運是在帝都城裡點一盞燈,問老天爺祈求便能得來的吧?”

&esp;&esp;場上安靜如死地。

&esp;&esp;僵持了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有人站了出來,艱澀開了口:

&esp;&esp;“即便是特殊的時境,作為領兵之將,也該仁慈為先,方能青史留名。”

&esp;&esp;“不論如何,百姓無辜。”

&esp;&esp;“殺人如麻本就是罪業!”

&esp;&esp;那人說得吃力,哆嗦著攙扶著尉遲老頭。

&esp;&esp;顏鳶看著他們,眼裡噙著露骨的嘲諷。

&esp;&esp;這群在帝都城裡養尊處優的文官,他們早已經忘記了這世上還有戰爭。

&esp;&esp;他們一個個素衣潔淨,挺著高傲的頭顱回顧往昔,口口聲聲都是百姓無辜,殺戮可恥,眼裡只有懸浮虛假的慈悲。

&esp;&esp;顏鳶冷道:“諸位大臣養在帝都城裡,可能只知戰況,不知藍城這座城池究竟經歷過什麼。”

&esp;&esp;畢竟那些往昔無法落於紙墨的事情,且早已經淹沒在時間長河。

&esp;&esp;那年的晏國還積貧積弱,鄰國晉國侵吞晏國邊疆的城池二十年,藍城便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座城池。

&esp;&esp;在那二十年間,晉國不僅在藍城扶持了傀儡城主,逼迫藍城百姓與晏國百姓通婚,短短二十年間,便已經讓藍城成為一片焦灼的死水,刀劍落鏽。

&esp;&esp;先帝繼位之後,秣馬厲兵,與晉國連年征戰,不知道死傷了多少將士的性命才終於奪回了那些城池,最後唯剩下一座藍城僵持不下。

&esp;&esp;只因為藍城的位置十分特殊,它依附在一條叫做巡河的大江中游,大江途經藍城拐了彎道,沙土在藍城的邊沿堆積一座高原,高原以東便是晏國的城池與耕地。一旦大江決堤,便是潑天水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