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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顏鳶抬頭看了一眼楚凌沉,發現他支著頭顱懶洋洋地看著自己,頓時火速低頭,拿了 他是專程來補覺的嗎?
&esp;&esp;顏鳶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他面前。
&esp;&esp;楚凌沉好像真的睡著了。
&esp;&esp;明明是極其不舒服的姿勢,但他居然真的睡著了。
&esp;&esp;此刻房間裡的燭火昏暗閃爍,照射得他的眼睫的影子微微顫動。
&esp;&esp;他的眼睛緊閉,眉心微微隆起,身體就像是枯葉,悄無聲息地蟄伏在堅硬的黃花梨木椅上。就像是一隻防備心很重的野獸,即便已經入睡都保持著警覺的姿勢。
&esp;&esp;這樣的姿勢,顏鳶曾經在雪原的深夜裡看到過許多次。
&esp;&esp;那時候他遭逢刺殺,身與心都是崩潰的,會有這樣的姿態也是尋常。但顏鳶沒有想過,他在宮裡竟然也是這樣的狀態。
&esp;&esp;可這裡不是他的家嗎?
&esp;&esp;他在這裡不是活得像個螃蟹嗎?
&esp;&esp;顏鳶看著他,不知不覺輕輕嘆出了一口氣。
&esp;&esp;正是這口氣,讓楚凌沉的眼睫顫了顫。
&esp;&esp;幾乎沒有任何鋪墊,他驟然睜開了眼睛,眼裡閃動著驚惶的眸光,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連呼吸都發顫。
&esp;&esp;彼時顏鳶正站在他的面前,還來不及轉移。
&esp;&esp;於是眼睛對著眼睛。
&esp;&esp;僵持。
&esp;&esp;顏鳶抿了抿嘴,尷尬找話題:“陛下……可是做噩夢了?”
&esp;&esp;楚凌沉彷彿是還彌留在夢中一般,肩膀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凝重中帶著凌亂。
&esp;&esp;就這樣過了好久。
&esp;&esp;楚凌沉緩緩抬起頭來,眼眸漆黑而又空洞。
&esp;&esp;這是睡懵了嗎?
&esp;&esp;顏鳶小心地看著楚凌沉的臉色,她自己是有起床氣的,要是平白無故被人吵醒,她會遷怒所有在床邊的人。
&esp;&esp;她乾咳了一聲,果斷甩鍋:“我……臣妾沒有發出響動,是陛下淺眠,自個兒醒的,臣妾並沒有打擾的意思。”
&esp;&esp;楚凌沉眨了眨眼,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
&esp;&esp;顏鳶乾巴巴道:“時候不早了,陛下要在望舒宮用膳嗎?”
&esp;&esp;楚凌沉依然沒有反應。
&esp;&esp;他的眼睫垂落,像是刺蝟收起了渾身的刺,身週上下都籠蓋著一層說不出來的乖順。
&esp;&esp;顏鳶看得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林立了起來。
&esp;&esp;她乾笑:“既然陛下沒有興致,那臣妾就不留陛下了,陛下早些回去歇息用膳吧!”
&esp;&esp;趕緊走趕緊走!
&esp;&esp;顏鳶的臉色如是說。
&esp;&esp;又是僵持了一會兒,楚凌沉終於抬起了頭來,他看了顏鳶一眼,隨後一句話不說走出了書房。
&esp;&esp;顏鳶:???
&esp;&esp;外頭的夜色已經降落。
&esp;&esp;雨後庭院傳來陣陣泥土和草木香。
&esp;&esp;楚凌沉一路低著頭,信步走出瞭望舒宮的院門,抬起頭時候剛好看見一輪明月。他依然有些恍惚,彷彿很多年不曾見過月亮。
&esp;&esp;“聖上!”
&esp;&esp;“秋夜寒涼,聖上要小心保暖。”
&esp;&esp;不遠處的太監快步走了上來,替他披上了斗篷。
&esp;&esp;他是身上近身侍奉的太監,膽子要比其他人大一些,一邊替楚凌沉整理身上的行裝,一邊隨意詢問:“奴才還以為聖上只是去給娘娘送一些內折呢。聖上怎麼待了這麼久?”
&esp;&esp;楚凌沉一言不發,低眉進了轎子。
&esp;&esp;太監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