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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書房裡一室祥和靜謐。
&esp;&esp;楚凌沉依舊穿著一身寬鬆的黑錦,懶洋洋地倚靠在書案上。
&esp;&esp;他手裡頭拿著她尋常看的閒書,長長的眼睫在臉頰上投射下一片暗影,安靜得讓人覺得房間裡的灰塵都不曾落到他的肩頭。
&esp;&esp;不知道怎麼的,躁亂的情緒竟然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esp;&esp;顏鳶低著頭向前:“臣妾見過陛下。”
&esp;&esp;她今日諸事不順,心情比上墳還要沉重。
&esp;&esp;楚凌沉似乎就在等著一聲,他遲遲抬起頭來道:“聽說皇后帶著點心去外遊賞,真是好興致。”
&esp;&esp;顏鳶沉默道:“臣妾胸悶氣急,想出去走走。”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落在顏鳶的身上,勾了勾嘴角:“皇后今日不冷了麼?”
&esp;&esp;她今日的裝扮與往常不同,沒有了裘皮襖,只穿著一件輕薄的金黃色的衣裙,整個人看上去輕盈了不少,讓人無端想起秋日梧桐樹葉。
&esp;&esp;顏鳶道:“臣妾近來有些上火,所以穿得比平日少一些。”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落在顏鳶手裡的暖爐上,似笑非笑:“上火?”
&esp;&esp;顏鳶平靜道:“虛火,泡溫泉嚇出來的。”
&esp;&esp;楚凌沉:“……”
&esp;&esp;顏鳶深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抬起了頭。
&esp;&esp;她已經不想再猜了。
&esp;&esp;昨夜一場亂局,打破了她所有的權衡與爭取,不論她與狗皇帝有過什麼樣的協議,不論她所求是不是隻是一些藥材,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esp;&esp;她知道了皇族秘辛。從此以後,她的腦袋就是寄存在脖子上的,即便楚凌沉願意留下她的性命,太后也不會讓她長長久久地活著。
&esp;&esp;她知道,這就是楚凌沉的目的。
&esp;&esp;太后用“月下”設計他。
&esp;&esp;他用醜聞反殺。
&esp;&esp;從來就沒有順理成章的合作,他也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她,昨夜他刻意捅破太后的醜聞,為的是一舉擊碎她與太后暗通款曲的可能性。
&esp;&esp;這是他強行向她索取了投名狀。
&esp;&esp;從此以後,她若想活著,就再也離不開他的庇護了。
&esp;&esp;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安心呢?
&esp;&esp;還真是算無遺策。
&esp;&esp;顏鳶平靜地看著楚凌沉,淡道:“陛下其實不必如此的,顏鳶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人。”
&esp;&esp;不過是小小一枚棋子。
&esp;&esp;不過是想入宮查一點點的舊事。
&esp;&esp;哪裡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
&esp;&esp;楚凌沉無動於衷。
&esp;&esp;他看著顏鳶面無表情的臉,只覺得眼前的這顆蘑菇似乎有些蔫了,雖然少了往日的油滑,但,卻有了一絲破罐子破摔的肆無忌憚。
&esp;&esp;大概是昨天晚上被嚇破了膽。
&esp;&esp;她今日似乎是擺爛了。
&esp;&esp;楚凌沉盯著她,忽然覺得她即便沒有穿那件厚重的裘襖,但是眼下沮喪的模樣,依然有幾分毛茸茸的。
&esp;&esp;現在看來倒也沒有那麼蠢。
&esp;&esp;比她坑蒙拐騙的時候要討喜一些。
&esp;&esp;楚凌沉的嘴角上揚,低眉從書案上取了一疊文書,嶙峋的指尖把它輕輕推到了書案的邊緣。
&esp;&esp;“過來。”
&esp;&esp;他像是招呼小貓小狗般。
&esp;&esp;顏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走上前。
&esp;&esp;楚凌沉忽然道:“皇后平日裡都看什麼書?”
&esp;&esp;顏鳶對答如流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