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她知道腿上仍然掛著蜘蛛。

&esp;&esp;一個兩個。

&esp;&esp;或者是四五個。

&esp;&esp;……誰知道呢？

&esp;&esp;她不想去思考和感覺它們，只是機械地朝前走。

&esp;&esp;“顏鳶。”

&esp;&esp;楚凌沉的聲音傳來。

&esp;&esp;顏鳶茫然抬頭，發現一直在她身後的楚凌沉，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側。

&esp;&esp;楚凌沉低頭看著她，用自己的火把驅趕走她身上的蜘蛛。

&esp;&esp;他輕聲道：“我們需要儘快走出去。”

&esp;&esp;顏鳶一動不動。

&esp;&esp;並非她不想動，而是腳下實在麻木了。

&esp;&esp;一旦停下腳步，就再難鼓足勇氣邁出第一步。

&esp;&esp;楚凌沉又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用袖子擦她的眼睛。

&esp;&esp;他輕聲道：“怕也沒有關係。”

&esp;&esp;他用溫熱的指腹揉著顏鳶的劉海，低聲道：“不是每個弱點都需要克服，即便害怕，也不要緊。”

&esp;&esp;……

&esp;&esp;顏鳶愣愣看著楚凌沉。

&esp;&esp;她出身將門，幼年隨軍，少年從軍。

&esp;&esp;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有弱點未必需要克服，害怕不是羞恥。

&esp;&esp;明明是怯懦的言辭……

&esp;&esp;卻……

&esp;&esp;顏鳶急促地喘了口氣。

&esp;&esp;她不知道此刻充斥著胸口的是什麼感覺。

&esp;&esp;只是忽然間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漫山遍野的冷氣好像一下子鑽到了她的鼻孔裡，她覺得冰寒無比，卻又覺得終於真正吸到了一口氣，沒有知覺的眼淚越流越多。

&esp;&esp;她並不難過。

&esp;&esp;也並非真正的哭泣。

&esp;&esp;眼淚只是一種恐懼之下的身體反應，也並不影響她思路清晰。

&esp;&esp;楚凌沉低道：“我走前面。”

&esp;&esp;顏鳶點點頭，小聲問他：“你不嫌棄髒嗎？”

&esp;&esp;楚凌沉沉默了一會兒道：“可以忍。”

&esp;&esp;顏鳶：“……”

&esp;&esp;楚凌沉低頭牽起了她的手：“走。”

&esp;&esp;顏鳶默默跟上了楚凌沉的步伐。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狗皇帝身上戾氣太重，那些蜘蛛其實落到他身上的並不算多，他皺著眉頭往前，一邊走一邊不斷地回頭檢查顏鳶的身上，替她清除身上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