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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凌沉便在這時緩緩轉過身來，陰鬱的目光落到顏鳶的臉上，又順著她呆滯的臉下滑，遊走到了她白皙的指尖，以及指尖攥著的兇器上。

&esp;&esp;一根枯樹枝。

&esp;&esp;很好。

&esp;&esp;楚凌沉沉默了片刻。

&esp;&esp;腳下向前移動了半步。

&esp;&esp;於是胸口便抵住了枯木枝。

&esp;&esp;尖端對準心臟。

&esp;&esp;楚凌沉的目光又順著枯木枝，慢慢地攀爬著原路返還：

&esp;&esp;蔥白的指尖，柔韌的手腕，僵硬的肩膀，還有……他的皇后那張呆滯的臉。

&esp;&esp;楚凌沉緩慢地眨了眨眼。

&esp;&esp;顏鳶：“……”

&esp;&esp;顏鳶：“…………？？？”

&esp;&esp;如果靈魂也有聲音，此刻漫山遍野響徹的應該是顏鳶的抓狂聲。

&esp;&esp;現實中的顏鳶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esp;&esp;翠微山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似，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整個腦海中只充斥著被逮現行的慌亂，還有無數個糾纏的疑惑來回遊蕩盤踞：

&esp;&esp;楚凌沉為什麼會在這裡？

&esp;&esp;是跟蹤她還是一開始在這裡？

&esp;&esp;他看了多久了？

&esp;&esp;有沒有看到剛才她對那些人動手？？？

&esp;&esp;顏鳶的腦袋嗡嗡作響，身體就像是木偶人般無法動彈。

&esp;&esp;山風吹動樹葉。

&esp;&esp;無聲的慌亂蔓延。

&esp;&esp;僵持中，楚凌沉的視線落回枯木枝上。

&esp;&esp;顏鳶這才後知後覺，枯木枝還抵著當今天子的心臟。

&esp;&esp;她狼狽地收回了枯木枝。

&esp;&esp;差點就……弒君了？

&esp;&esp;顏鳶渾渾噩噩地走到楚凌沉的身邊。

&esp;&esp;她的腦海中依舊沒有多少思緒，也不知道是該行禮，還是該磕頭，要不還是直接逃亡邊疆算了？

&esp;&esp;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顏鳶聽見了自己心虛的聲音響起：“陛下……怎麼會在這裡？”

&esp;&esp;楚凌沉淡道：“來送死。”

&esp;&esp;顏鳶：“………………”

&esp;&esp; 她真實的模樣

&esp;&esp;夕陽終於落下。

&esp;&esp;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在楚凌沉的眼眸中。

&esp;&esp;顏鳶實在捉摸不清眼前的局面，只呆呆看著楚凌沉。

&esp;&esp;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esp;&esp;顏鳶眼中驚疑盤踞，全身緊繃一動不動，臉頰邊的髮絲卻被山風吹得微微拂動，就像是枝上的鳥雀，只需要一口氣便會逃竄飛走。

&esp;&esp;楚凌沉看著她少有笨拙，嘴角微微抿了抿：“皇后來此何事？”

&esp;&esp;顏鳶眨眨眼，遲疑答：“我……我來看看欒羽坊。”

&esp;&esp;這本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esp;&esp;顏鳶渾渾噩噩想。

&esp;&esp;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為林掌事死得蹊蹺，就走了偏門自己查案的。明明是一樁行得端坐得正的事情，如今因為她的做派鬼鬼祟祟，落到現在這種說不清的境地。

&esp;&esp;“織造司的女官死了……”

&esp;&esp;“內務司案卷中有記載，那位女官在宮外有一座繡房，近來繡坊異動……”

&esp;&esp;顏鳶吃力地解釋著。

&esp;&esp;一邊說一邊偷眼看楚凌沉的表情。

&esp;&esp;楚凌沉看上去好像沒有動怒的跡象，反而專注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堪稱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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