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浩然背對著林熙恆,他對著林悅然眨了眨眼,這眨眼更是精髓,氣得她一佛出竅,二佛昇天!
如今局面,怎麼看都像是人證物證俱在,她勾引顧浩然認她為妻,又在姐妹面前耀武揚威,還在父親面前惺惺作態,更是拿喬賣乖,顛倒黑白!
林漪琪、林漪嫿、林漪葭、顧浩然,你們四個聯手真是漂亮!
局做的滴水不漏,令人佩服!
但是,你們以為我會順著你們的思維去做事,去說話?幼稚!
林悅然擦了擦眼淚,無辜又悲傷地說道:“父親,我剛從莊子上來到府邸不足四天,這四天裡我為了生身母親跟丫鬟婆子和男賓各打了一架,我是豁的出去的人,您也知道。”
林悅然盈盈淚珠伴隨著陳阿嬌年輕時獨有的嬌弱無力、楚楚可憐,這樣梨花帶雨的美人讓林熙恆心軟了下來。
林悅然不得不感慨,她前世的兒子真的愛過陳阿嬌,即便是相似的容顏,也願意心軟,該喜還是憂?
林悅然收回神智,委屈巴巴地繼續說道:“後來,李老夫人知我憐我,為我作證祖母在天之靈庇佑,才讓我和陳小娘殘存至今。苟延殘喘的日子多難熬,沒有任何人比我和陳小娘更懂。我如何不珍惜浩然哥哥對我的青睞呢?”
林悅然用粗陋的麻布手絹擦了擦淚水,盯著林熙恆的眼睛,“爹爹,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身上還是粗麻衣服,我的手絹也是補丁摞補丁的粗麻手絹,我頭上除了我的生身母親給我雕刻的木頭簪子,我只有紅頭繩,我沒有任何首飾裝點門面!爹,我也是個人啊,我也想過輕鬆富貴的好日子啊!我不是無動於衷的榆木疙瘩,我也向往美好生活啊!”
林悅然又擦了擦淚水,她伸出手看向陳阿嬌,“爹,就在昨天,你差點讓我的生身母親跟你的男賓走,我差點就去做了姑子!我難道不害怕昨日重現嗎?我也怕啊!但是我知道,我跟浩然哥哥初相識,他不可能色令智昏,因為我的長相而鍾愛我。所以,我一直在糾結,在掙扎,在質疑。”
林熙恆終於仔細地看陳阿嬌了,此時的陳阿嬌雖然沒有了少女時代的生澀,卻有了成熟女性的嫵媚,粗布麻衣也無法掩蓋她的天生柔媚,她依舊是初見那般的迷人。
可是,去除美麗的外表,陳阿嬌抽泣哭泣,因為林悅然說了幾句入她心坎兒的話,她哭的如此悲傷,像是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奔湧而出。
林熙恆虧待了陳阿嬌母女多年,確實虧待了很多年。
林悅然看林熙恆開始反思,她加大勸說力度,“所以,爹,我不否認你在的時候,我能腦袋清醒,知道浩然哥哥不會憑第一眼就看中我,我能告訴自己被做夢。但是,當您不再時,我,我一個過慣苦日子的窮女孩,我,我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我也會被富貴迷了眼,也會暫時恍惚,也會沾沾自喜,白日做夢啊!”
林悅然握緊林熙恆的衣袖,流著眼淚,以最嬌柔可憐的模樣,讓林熙恆看清楚她的弱小無助。
“爹啊,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在竹林裡被富貴迷了眼,我不該被一聲聲嫁入顧家長孫的竊喜和貪婪迷了心智,我知道自己短時間失神妄想是錯的!所以,當您來了以後,我再次清醒了,我也跟浩然哥哥說了,百日內他要以學業為重,我就像趁這個機會讓彼此都冷靜下,不要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一定要多想想。”
林悅然哭泣著拽著林熙恆的袖子,輕輕搖了搖,“爹,我到底是您親生的女兒,雖然你從小沒抱過我幾次,但是我相信,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您一定也會原諒我少不更事的白日做夢,也認可我清醒後的當斷則斷吧?”
顧浩然看著林悅然又是哭又是撒嬌,又是承認錯誤,又是自決未來,要不是他認識田菲幾十年,他都要被林悅然騙了過去!怎麼,嫁給他就這麼不願意嗎?非要弄得他色令智昏,她清醒自愛才心滿意足?
田菲,上一世我錯過你,這一世,我告訴你,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死追到底!
顧浩然收回眼神,聲音不大,卻帶著堅決,“林叔叔,悅然過慣了苦日子,當幸福來敲門的時候,她慌了神,不自信地想後退,我理解。但是,林叔叔,咱們兩家是世交,老公爺和老夫人親口許諾的婚事,誰也改變不得。”
顧浩然一把將林悅然拉入懷裡,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打橫抱起,林悅然錯愕地瞪著顧浩然。
顧浩然瘋了?!當著林熙恆的面敢直接抱著她?!他這瘋病更上一層樓了?
林熙恆臉色突變,聲音帶著怒氣,“顧浩然,這是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