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青又環顧一圈周芊芊的住所，那樣的乾淨整潔，她竟生出一絲不捨來。

她輕輕地攬住周芊芊的肩膀，“芊芊，謝謝你，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周芊芊勾著嘴角，輕笑一聲，“沒想到賈詡春這個人精，會捨得放你走。”

聞言，蔡青青自嘲地笑了笑，“我們都不過是他手裡的一枚棋子，一個工具人。會所裡從來不缺漂亮的年輕面孔，我又算得了什麼。”

這說的有道理，周芊芊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能離開這裡，我真的很高興。芊芊——”蔡青青還想說幾句煽情的話，冷不丁地被周芊芊打斷，“行了，快走吧！怎麼這會矯情起來了。”

“我還得上晚班呢。”周芊芊笑著將蔡青青推出門去。

她怕蔡青青繼續說下去，她會忍不住流淚，她也會不捨。

蔡青青也不氣惱，笑說道，“我前夫在南城。從杭州到南城也不遠。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南城找我。”

周芊芊也笑了笑，“等你安定下來再說吧。”

兩人四目相對，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蔡青青剛來會所時，因為年紀最大，總是被人排擠欺負。

每次都是周芊芊替她解圍，也只有周芊芊看得起她。

蔡青青年長周芊芊幾歲，她真當週芊芊是好朋友好姐妹，偶爾也陪著她談心。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無論對方釋放的是善意還是惡意，都能準確地感知。

周芊芊是為數不多對蔡青青好的人。

這一晃，居然三四年過去了。蔡青青難得地紅了眼眶，見多了會所裡的人心百態，她自認為她的心早已麻木。

此刻，她囁嚅著雙唇，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芊芊，祝你幸福。”

周芊芊輕輕地擁抱她的肩膀，附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也祝你好運。”

告別了周芊芊，蔡青青坐上了來往青城的客車。她要先在小姑家留宿幾日，再好好籌謀籌謀。

當年她和蘇昂離婚後，跟著渣男錢長俊來了杭州，就再也沒跟小姑聯絡過。

但願小姑能原諒她當年的愚蠢和墮落，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蔡青青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真到了這一步，她反而害怕起來，如今她與蘇昂的地位，天壤之別，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她和蘇昂之間，有個兒子。

希望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

等蔡青青走後，周芊芊窩在客廳沙發上，思忖了好久好久。

夜班結束，她找到賈詡春，提出了辭職。

“沒想到你也要走？你跟蔡青青關係不錯，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

賈詡春與周芊芊相對而坐，看向周芊芊的目光裡，沒有譴責，只有一絲不捨，還有一絲欣賞。

他知道，周芊芊不同於那些個妖嬈的女郎，她有自己的底線和追求，她來這，也是迫不得已。

周芊芊搖了搖頭，“跟她沒關係。是我自己想離開了。賈老闆應該會同意吧？”

賈詡春扯了扯著嘴角，笑了笑，“也是，這裡並不適合你。弟弟妹妹的事都解決了？”

周芊芊垂下眼眸，“他們長大了，也有能力養活自己。我也該為自己而活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悲。

“這些年，承蒙賈老闆您照顧，芊芊感激不盡。”周芊芊一邊說著，一邊恭敬地給賈詡春倒了杯茶，又恭敬地遞到他的面前。

“好，你的這杯茶，我喝了。以後有什麼困難，找我。”

周芊芊笑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有些話，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從會所裡出來，周芊芊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整個人鬆弛下來，臉上始終帶著悠然自如的笑。

她約了馬力波，在家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咖啡館的裝修很有格調，周芊芊攪動著咖啡，良久都沒有說話。

“我原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見我的。”還是馬力波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看著周芊芊，心中的愧疚無限放大。

“我早就原諒你了。”周芊芊抬眸看向他，釋然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找我？”馬力波激動地握住周芊芊的一隻手。

周芊芊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辭職了。”

“所以呢？”

“我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