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昂看著熟睡的兒子,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他將蘇哲言抱起來,小傢伙一天比一天大,長得也越來越像他。
蘇昂有些感慨地看著陸安然:“沒想到,這個小傢伙,會這麼喜歡你。”
陸安然生怕他又說出點她不想聽的話,趕忙轉移話題:“中午吃撐了,這會肚子有點不舒服。還要多久才到?”
蘇昂輕哼一聲:“你還沒小然然吃得多,怎麼就吃撐了?”
“陸安然,你想轉移話題,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嘛~”
得,當她沒說。陸安然又閉上了嘴,偏頭看著窗外。只是不停地在心裡默唸著:快點到快點到。
蘇昂並沒有為難她,先將她送回了花店,才帶著蘇哲言回了別墅。
陸安然開了花店的門,桌子上還放著昨日泡得發脹的泡麵,都沒來得及倒掉。
昨天,她被蘇昂用一張照片威脅;還是昨天,她被姜也帶去“地心引力”,體驗了一把手可摘星辰的浪漫……
陸安然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每一天每一刻,都過得極其“精彩”,她永遠猜不到,下一秒會有什麼等著她。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感覺到莫名的疲憊,莫名的憂傷,還有莫名的無助。
她倚靠著沙發,想著心事,不知不覺,竟然沉沉睡去。
……
姜大海和文德剛到醫院門口,迎面一個悶頭走路的女孩撞了上來。
“對不起對……姜叔,怎麼是你?”陳小仙抬起頭,很是意外地看著姜大海。
自從喬秀珍被打流產,她母親蔡麗華就不准她接觸姜家人。
姜大海很是難堪,這個他曾經很看好的兒媳婦,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
他最醜陋的一面被她看到過。姜大海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文德見他半天沒反應,連忙輕輕地推了推他:“海哥,這個小姑娘是哪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聞言,陳小仙抿嘴輕笑一聲:“我叫陳小仙,是——”她微微思索,才接著說道:“是姜也的一個朋友。”
“哦~”文德點了點頭,心下了然,大概是姜也那孩子的愛慕者。
“海哥身體有些不適,我帶他來醫院看看,就不多聊了。”文德朝陳小仙點了點頭,略帶歉意地從她旁邊走開去。
姜大海至始至終都沒說一個字。
陳小仙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有些蹣跚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姜家最近的糟心事,她也聽說了一些。姜氏地產不行了,想必姜叔頗受打擊吧。
也不知道姜也回來了沒。她……有點想見他了。
雖然,他一點也不喜歡她。甚至,可能已經忘記了有她這號人。
姜大海想起一個多月前,在醫院做了一次系統的全套體檢。於是對文德說道:“文德,我們回去吧。”
文德很是不解:“怎麼剛到就要回去啊?來都來了,你查一下不放心些嘛!”
“一個多月前我才做的體檢,快要拿報告了。沒必要再做一次。我們趕緊回去,我怕姜也那小子搞不定。”
“那些鬧事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來一次。”
姜大海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又催促文德:“走,回吧。”
文德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不體檢一下,待會姜也問起來,我沒法交代。”
聽他這麼一說,姜大海忽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也不急著回去了,拉著文德坐到了醫院門外的長椅上。
像是說一個久遠的故事,眼神都變得有些混濁:“我這把老骨頭了,還能撐一撐。只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覺得,我真不是個東西。”
文德詫異地張了張嘴:“海哥,你沒事吧?”
姜大海輕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是真的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傷害我的兒子,我一次又一次地貶低他、打壓他,只是因為他比我優秀,比我有能力。”
“還有秀珍,她跟了我一輩子,卻吃了一輩子的苦。”
說著說著,姜大海忽然掩面哭泣。
“唉,海哥,你這是何苦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好好彌補吧。”
“姜也和嫂子,一定會重新接納你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