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怎麼了?”
陸江年目光悠遠,同她說起了陳年舊事。
孫皇后去世前,纏綿病榻,梁妃當時還是梁貴嬪,日夜衣不解帶伺候孫皇后,人都瘦成了一根竹竿,誰看了不感動她的純善之心。
孫皇后去世後,梁貴嬪堅持茹素三年,為皇后祈福,感動了皇上,晉升她為梁妃,和昭華夫人、趙妃一起掌管宮權。
不僅如此,梁妃對太子細心呵護,面面俱到,親生母親也未必能做到。
“太子十歲那年,惹了風寒,差點就熬不過去了,梁妃連著四天四夜沒有閤眼,照顧左右,太子醒了之後,非常感動,過後,太子與我說了一句話。”
他停頓一會,才盯著她的眼睛說:“太子說,即便是母后在世,也未必能如此待我。”
元婉如的心,狠狠震動了一下。
太子對梁妃,感情很深厚啊。
若是沒有鐵證,太子怎麼可能相信,一個待他如親子的女人,會害他呢。
“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元婉如露出了一抹苦笑:“懂了,我這句話,說出來,皇宮裡的人,個個都饒不了我。”
太子和二皇子兄弟情重,和梁妃母子情深,懷疑二皇子和梁妃在東宮安插眼線,豈不是在挑撥他們嗎?
皇上既然肯讓梁妃掌宮權,代表著他信任梁妃對太子的慈母之心,她這樣揣著,傳出去,皇上也不會饒了她。
“你放心,除了你,我不曾對別人說過。”
說起這個,她決定把當初懷疑二皇子的原因告訴他。
“謝謝你信任我,但是,我的懷疑,並非沒有根據的。”
陸江年聽出來,她是準備坦白一些事情了。
心裡升起一股雀躍,果然,只要他堅持,她就會慢慢敞開心扉。
她可能沒有意識到,她對他,漸漸變得,推心置腹了。
元婉如把當初察覺梁雨淞在安慶堂購買藥材的事情告訴他。
“你和太子關係極好,太子又不是無能之輩,我並不曾想到,東宮會有人算計我。”
“但是,從我推開那扇門,我就知道,這是梁雨淞為我設下的陷阱。”
“在東宮,梁雨淞算什麼,那些暗樁不可能是她的。”
“既然如此,那麼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二皇子妃了,她是梁雨淞的表嫂。”
陸江年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他眼裡一片冰寒,藏著深深的銳意,冷笑道:“二皇子妃才嫁給二皇子短短几年,如何能培養這些暗樁,所以,是梁妃交給她的。”
披著羊皮的豺狼母子,他也被他們騙了。
元婉如嘆息一聲:“是啊,按道理是這樣的,不過,太子如此信任梁妃和二皇子,只怕這些話,他聽不進去。”
畢竟,一起都是元婉如的猜測,一點證據都沒有。
她說她聞出來,廂房裡的藥味與梁雨淞藥方製出來的藥味一致,那元婉如又是怎麼學的醫?
有沒有可能是她聞錯了?
太子可不是陸江年,願意相信她的主觀判斷。
更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追究她的怪異之處。
陸江年沉沉道:“放心,總有原形畢露的一天。”
元婉如眉目粲然:“我且等著。”
他可是書中男主,也算氣運之子,只要他對二皇子提高了警惕,二皇子未必能和書中一樣,奪得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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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寺的外頭,圍滿了京兆尹的官差。
陸江年和元婉如黃昏時刻,到了雲間寺的後門,這裡倒是一個衙差都沒有,只有玄青站在那裡等候著。
看到他們二人,玄青迎了上來,他特意看了一眼元婉如的身後,發現世子夫人一個奴婢都沒帶。
沒能看到那張熟悉的小圓臉,玄青有些失落。
陸江年發現玄青有些神思不屬,沉聲問:“怎麼樣了?”
玄青立刻打起精神,把情況說了一遍。
京兆尹的人已經來查過了,和他們原先查的並無出入,死因不明,飯食沒有下毒跡象,寺廟裡的人都不知道容恕究竟為什麼會死。
“屍首呢?”
“還在禪房之中。”
玄青看了看左右:“世子放心,負責查案的是京兆尹的王捕頭,屬下已經與他打過招呼了,這會容恕的禪房中並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