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悅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眩暈襲來,溼漉漉的衣衫緊緊裹在身上,她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微微眯開雙眼。
“哎!醒了。”面前一位面黃肌瘦的老婦人驚喜地喊道。
“老頭子,快給阿悅尋件乾淨衣裳來,這丫頭真是膽大妄為,如此湍急的河流竟敢往下跳!”
她口中的老頭在箱篋裡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件青色衣裳遞給老婦人。
“如今這情形也沒別的辦法,換作是我也會跳,畢竟那麼好的東西。”
老婦人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方才不少人都瞧見了,快把它藏起來,別讓人發現了!”
老頭聽完點點頭,轉身跑進後屋。老婦人準備給穗悅寬衣解帶。
穗悅猛地坐起身來,抱住胸口道:“你想幹什麼?”
老婦人愣了許久,才說道:“為娘給你換衣裳,阿悅長大了,想自己換罷了。”
說完,她把衣裳放在一邊,推門出去。穗悅這才發覺自己身處一個陌生之地,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古代模樣。
一陣寒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趕忙換上老婦人準備的衣服,來到銅鏡前打量自己。
只見一襲青色衣裳裹身,淡雅清新,一縷髮絲貼在臉龐,惹人憐愛。
可下一刻,穗悅的腦袋突然一陣暈眩與刺痛。她原本在船上訓練鸕鷀,意外落水,醒來就到了這兒。
還沒等她理清思緒,門外傳來一陣急切慌張的叫聲:“不好了!不好了!”
穗悅朝著聲音方向跑去,只見剛才的老頭蹲在一個竹編籠子前嘆息。
老婦人聞聲也趕過來,問道:“瞎叫什麼,何事如此慌張?”
老頭坐在地上,緩緩搖頭道:“大鳥不見了。”
穗悅忍不住問道:“什麼大鳥?”
老婦人有些擔憂地望著穗悅,摸了摸她的頭說:“莫不是摔傻了?方才你在河水裡可是捕到一隻黑色的大鳥啊。”
穗悅思索著黑色大鳥的模樣,急切地問:“是不是一隻羽毛烏黑鋥亮、頸部修長、嘴角尖而彎的大鳥?”
老婦人點頭,回憶著說:“沒錯,腦袋還有一顆紅點。”
聞言,穗悅更加確定所謂的大鳥就是她馴養的鸕鷀小黑。
她馴養了一大批鸕鷀,對小黑格外喜愛,還特意在它腦袋上點了一顆紅點以便區分。
雖然當時小黑與穗悅一同落水,但沒想到小黑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穗悅情緒激動起來:“那隻大鳥現在在哪?”
老婦人搖頭道:“本來你爹把它關在這兒,晚上準備偷偷燉湯,如今卻不見了,定是被天殺的偷走了!”
聽到燉湯,穗悅不淡定了。她與小黑朝夕相處,早已把它當作家人,轉身推門出去尋找。
此地是一座村莊,昔日熱鬧的煙火氣早已消失不見。放眼望去,戶外幾乎不見人影。
偶爾有幾個人,也是形銷骨立,趴在地上尋找蟲子和野草,枯黃的面板緊緊貼在身上,根根肋骨清晰可見,猶如行走的骨架。
穗悅從未見過如此場景,她捂著嘴,有些噁心。強忍著不適,邊跑邊呼喊小黑的名字。
穗悅從村口一路跑到村尾,未曾停歇,然而始終沒有得到小黑的回應。她的心口猶如懸著一把鋒利的刀子,隨時可能落下。
忽然,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嘎嘎的啼叫聲,那聲音低沉而渾厚,穗悅眼前一亮,朝著聲音處跑去。
可沒跑多遠,那啼叫聲戛然而止。此時她已經跑到村後,環顧四周,周圍只有一戶人家。
穗悅小心翼翼地靠近,將耳朵輕輕貼近牆壁,果然,裡面清晰地傳來了鸕鷀的叫聲。
她快步走進院內,只見裡面空空蕩蕩,一片荒蕪,除了那裸露的黃土,一顆綠草都不見。
穗悅走上前去,發現那扇木門緊緊關著,她抬手敲門,卻無人前來應門。
就在這時,屋內再度傳來一陣鸕鷀的啼叫聲,或許是因為木門年久失修,穗悅只是輕輕一撞,門便被撞開了。
屋內格外空曠,正中央燒著一口大鍋。地上坐著一位婦女,她的臉上滿是驚恐與不安,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在她身旁依偎著三個小女孩,她們身形瘦小,瘦骨嶙峋,身上的骨頭清晰可見,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裂。
她們怯生生地探出腦袋,眼睛裡充滿了好奇與警惕,靜靜地望著穗悅。
此時,小黑被關在竹籠的角落,發出啼叫聲,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