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清婉:“... ...”
翎:“... ...”
翎唇邊剛剛翹起的一點弧度也平了下去。
不過他懶得和小紅一般見識,專注地做著手上替自家主人加熱第二杯蜜露的工作——要將蜜露加熱到適口微溫的溫度,同時儘可能地保留其中的營養成分和風味,無疑是個容不得半點閃失的精細活兒。
蜜露這事兒被翎搶了先,並且得了主人的認可,鸝立刻在自己衣袖裡掏啊掏,想著找出些什麼有用的物件,也在主人面前掙一波表現。
此時聽得小紅竟然大言不慚地插話討要蜜露,他瞬間來了火氣,不由分說地和自己的兄弟站在了同一陣線上:“喲,小紅少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身份,想和主人喝一樣的蜜露?有本事自己採去!”
小紅其實並非饞兩蟲的勞什子蜜露,他不過是因著先前被大家冤枉一拳頭捶死了一個脆弱的人類,在那個人類被證實只是昏睡了過去之後,他卻還是受到了瑜清婉的責難,因此心中感到極為不忿罷了。
一行人從指揮官起居室移動到這間密閉的房間內,瑜清婉全程都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一樣,幾乎沒有怎麼搭理他。
此時瞧見翎只是做了些簡單的端茶倒水的工作,便輕易得了她的稱讚,兩相對比之下,他覺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委屈的一個,心裡極為不平衡,就想要挑事找找存在感。
未曾想,被他的矛頭對準的翎倒是還未開口,另一邊的鸝卻先跟他槓上了。
小紅眉頭一擰,陰陽怪氣地唾道:“不給就不給唄,像是誰稀罕你們那破飲料似的,小氣吧啦的!”
“你倒是大方?”鸝勾唇一笑,那張原本顛倒眾生、不似凡人的絕美臉蛋上,不知怎的就染上了幾分人性化的嘲諷。
他專挑小紅的痛處戳:“有些人噢,沒說替主人分憂一二,卻到處闖禍惹事,一來就將人類帝國的最高指揮官打得不省人事,可真是了不得呢!”
“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腦袋裡前前後後只長了一根筋,本就自覺自己的衝動行事惹出了不小麻煩,因而有些心虛的小紅果真被鸝牽著鼻子走,他色厲內荏道,“那人明明是自己睡著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鸝冷笑一聲,越發覺得像小紅這樣的蠢貨,空有一張漂亮臉蛋,卻純純是個無甚大用的草包美人。這樣的傢伙竟然能先他們兩隻王蟲一步,成為瑜清婉的契約靈獸,實在是令蟲扼腕、匪夷所思!
“是是是,多虧了你那一拳給人‘物理麻醉’了,不然堂堂人類帝國最高戰力,心得是有多大,當著我們這一屋子的敵對勢力,倒頭就睡?”
小紅說不過鸝,乾脆張牙舞爪地向他撲去,企圖對他施以暴力鎮壓:“啊啊啊!讓你再亂說,我要撕爛你的嘴!”
眼瞅著兩人馬上就要廝打在一起,瑜清婉連忙站起身來,一手一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奈地勸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小紅,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一言不合就打人是不對的,而且蜜露是翎和鸝辛辛苦苦收集的,想要別人的東西應該用敬語詢問,你怎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呢?再說鸝,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時候?要注意團結組織成員,一致對外。不要別人還沒出招兒,我們內部就先自己分崩離析了。”
身處帝國軍部的星艦上、在極其嚴峻的形勢面前,瑜大家長今天仍然費盡千辛萬苦,在一眾異種族生物之間,艱難地端平了這碗水。
將小紅和鸝各打了五十大板後,無論兩人心中服不服氣,至少表面上都低著頭不再吱聲了。
一時間,空曠的指揮控制室內只剩下竹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響。
不過,老話說得好——星獸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從空間奇點中掉到凱恩的指揮官起居室後,便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瑜清婉的身後,沒有顯露出什麼存在感的奎,此時突然插話道:“我的、花蜜。你、嚐嚐。”
一截細嫩的藤蔓觸手從地上悄悄沿著會議桌的桌腿爬到了瑜清婉坐著的位置面前,觸手的尖尖輕輕戳了戳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在她的視線轉過來的時候,桌面上的那截藤蔓觸手上瞬間整齊地開出了一排攏共七八朵的殷紅重瓣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