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押於此後,鶴予之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泰倫斯將數份瑜清婉未完成的新型特效藥開發計劃書擺在了他的面前,在七號療養星球的事件之後,他的眼中方才第一次燃起了星星點點聊勝於無的生趣。
自此,他將所有的時間和心血都寄託在了這些未盡的研究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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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號上。
全艦早已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最高階別的緊急狀態,包括後勤部在內的所有艦組人員全都嚴陣以待,指揮控制室外的走廊上站滿了武裝到牙齒計程車兵。
雖然眾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如果真的爆發起了什麼衝突,這一整艘星艦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不夠給那頭強大的星際惡獸塞牙縫的。
但他們每個人都死死地捏著手中的武器,目光鎖定緊閉的大門,片刻也不敢鬆懈。
不久前,在確認了最高指揮官真的只是睡了了過去,而不是被這一群莫名其妙出現的異種族生物刺殺身亡之後,皮諾客客氣氣地將瑜清婉一行人“請”到了指揮控制室“稍事休息”。
指揮控制室作為全艦上安全係數僅次於指揮官起居室和辦公室的區域,用來容納這四位身份不明、危險係數極高的異種族生物,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說是休息,其實也和關押沒什麼兩樣。
在轉移過來的路上,皮諾倒是旁敲側擊地極力勸導瑜清婉將另外四隻異種族生物留在指揮控制室內,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必受這種不敬的待遇。
但她好脾氣地笑笑後,婉拒了。
她不放心幾人的安危,總擔心她一個沒瞧見,幾個傻不愣登的娃就會在不知道什麼地方被哄騙得團團轉,或者莫名其妙地被人道主義毀滅了。
皮諾若是知道她此時心中所想,恐怕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指揮控制室的大門口,非得血濺當場,以證清白——
與其擔心這些隨便拉出哪一個,都能輕鬆毀滅一顆星球的傢伙們會在這裡遭受到什麼子虛烏有的迫害,倒不如擔心擔心他這一星艦大氣都不敢出計程車兵們的心理健康問題,會來得更有意義一些啊!
而瑜清婉對於皮諾心中所想的,亦是一無所知。
她只是對於凱恩醒來後,必定會面臨的談判頗有些忐忑。
這個能夠容納二十餘人的小房間一瞧就是一個經常用來開會的場所,房間的另一頭是一個精度極高的全息星域版圖投影,側面是一幅背景為某不知名星域中的、推演了一半的兩軍對壘殘局。
整個房間的四角都架設著嵌入式的監控攝像裝備,360度無死角錄製著室內的畫面。
瑜清婉掃了一圈四周就差懟臉拍攝的攝像頭,愁得直撓頭。
等會兒這幾個黑戶還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理,她現在瞧著是按兵不動,實則心裡已經開始暗自盤算了起來——
最棘手的應當是奎了,這位新來的朋友在澤尼菈星系搞出的大事件有目共睹,造成的經濟損失和人員傷亡恐怕難以計數。
他從空間奇點中掉到指揮官起居室的時候,若是保持著人形的的狀態,還能遮掩一二,但他為了將她抓得更牢,在空間奇點的通道中變回了原形,如今想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瑜清婉雖然向來是個護短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做不出一意孤行的事兒來。
為今之計,只有先擺出他是由人工製造出來的生命體的客觀事實,爭取寬大處理,再商議看看有沒有適合他的勞動改造機會。
若是實在談不攏,帝國方面非要置奎於死地的話,也只好讓他遁逃出去,宇宙之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塊不屬於帝國星域版圖的棲身之地嗎?
第二難辦的,就是翎和鸝兩小隻。
蟲族和人類帝國向來是積怨已久,不死不休。
但若是細究起來,那其實也已經是上一代蟲族女皇的恩恩怨怨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她意外接任之後,在她這個沒什麼野心的甩手掌櫃的治下,倒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蟲違揹她的意願,和人類或是其他智慧生命產生過什麼嚴重的正面衝突。
瑜清婉轉了轉小指上那枚碧綠的尾戒,這是許久之前她讓兩小隻專門挑選出來的高等蟲族——箐。
包括躲藏在她耳骨扣裡的小左和小右在內,三隻蟲已經陸續完成了許多項蟲族參與廢棄資源回收工作的可行性試驗,並得出了一些正面的結論,這也許能成為談判時爭取合理權益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