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瘋的!
雨水沉沉,也砸得她昏昏沉沉,昏厥前,她還在想。
“阿澤,要是死的話,他還會在奈何橋畔等她嗎?”
“會吧,他一定不會捨得,讓我一個孤孤孤零零。”
“若有來生,阿澤,我不會再犯蠢了,我定要寵你愛你一回,絕不負你。”
“還有那對狗東西,我一定不會放過,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定讓他們也嚐嚐萬劫不復的滋味。”
眼角的清淚隨雨水流下,混含不清。
窗欞透著日光,細碎的光影,稀稀疏疏,落至床榻的人兒,溫柔又繾綣。
但睡夢中的人兒,似乎睡不安穩,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再次陷入噩耗。
夢裡,她再次看到山河破碎,親人慘死,而她如同浮萍飄無定處。
舞榭歌臺,沒有她的歸處。
大婚之日,她看著自己錯愛的狀元郎,棄她,迎娶好友,看他們一身紅色婚服,喜結良緣,而一旁的她卻是個十足的笑話。
他們一人一手,親自將她推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只能親眼見證自己從高高雲端墜入汙泥,從尊貴至卑屈,她被那對璧人販賣至青樓,輾轉其間,被人掠奪、強娶,被禁錮在那人身旁,無法逃脫。
她對那人心存感激,也曾心生過怨恨。
如今她卻親眼看著,那人為她傷痕累累,只為帶她逃離火海。
她伸手去觸碰,可是她碰不到,她改變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因她愛錯人,給錯心,導致自己身邊人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
噩耗太痛,猛然驚醒夢中人。
“阿澤,不…不要…不要”
大口喘氣,心臟突突直跳,痛徹心扉,眼眶溼潤,眼尾泛紅,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無一不在昭示她的悲痛。
心臟驟然緊縮,撲面而來的窒息感,更是令她哭得不能自已,痛得不能呼吸,淚水模糊了雙眼,淌過臉頰,留下一道道淚痕。
雲酥進來便瞧見,木酒哭得不能自已,心疼道:“公主又做噩夢了?”
她是記得的,記得幾日前,公主就哭過。
木酒回望雲酥,也驟然想起自己幾日前的失態。
那時她剛回來,她以為自己死了。
剛從床塌醒來的她,就掙扎著起身去尋找溫澤。
她記得當時自己找不到阿澤的無助和絕望。
她還記得,她最後把自己哭暈過去。
幾日前
沒有…沒有,她找不到阿澤。
他不要我了嗎?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不要我的!
阿澤…你去哪了?
眼神悲痛無助,找不到溫澤的現實,更令她窒息不已。
身形搖搖晃晃,“咣”的一聲摔下床榻。
手指輕拂過桌臺,上面的花瓶被打落,碎了一地,嬌豔欲滴的花朵被狠狠地摔至地上,無人問津。
她那滿是淚痕的臉蛋,因髮絲凌亂,而顯得狼狽不堪,嬌嫩的手指不小心劃過碎片,猩紅的鮮血,沿著指尖,摔在地上。
平時磕一點就會向父皇喊疼的人兒,此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神情恍惚,只想儘快找到那人。
“公主,公主”
是侍女的呼喊,讓她略微清醒,看清了眼前人,卻還是止不住哭泣道。
“酥兒,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了”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找不到他了”
平時受了傷,愛喊疼的公主,沒有喊疼,只止不住地哭泣。
淚水止不住往下流,那時的她,好似要把前世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哭盡才好。
雲酥緊緊地抱住此刻脆弱不堪的公主,任她哭泣。
雲酥則是想起,幾日前,她看著把自己哭暈過去的公主,不知所措,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公主那般傷心,讓她那般狼狽不堪。
從未沒見過公主那般狼狽的雲酥,自是心疼不已。
她還曾猜想,究竟是誰讓公主這般難過?
如今又看到公主那溼潤潤的睫羽,一簇一簇地粘在一塊,一想到,哭唧唧的公主就令她心疼不已。
明明睡著的公主很乖,很安靜。
現在呢?
現在又是為何哭泣?
“公主”雲酥眉宇沾染些心疼,輕呼道。
前幾日被劃破的傷痕,在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