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不是衣物的破敗,而是那如影隨形的飢餓感。距離上一次進食,時間已經悄然流逝了近一整天,而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陳婉甚至連一口水都未曾沾唇。
她的嗓子幹得像被烈日炙烤過的土地,彷彿隨時都會裂開,發出沙沙的聲響。每一次吞嚥,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彷彿有千萬根細針在喉嚨裡穿梭。
肚子也不甘寂寞,開始發出陣陣不滿的咕咕聲,那是身體最直接的抗議,催促著她必須儘快找到些食物來慰藉這飽受折磨的腸胃。
可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填飽肚子,而是找到其他人,於是,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朝著密林中走去。
邊走邊不顧嗓子的疼痛繼續呼喊了起來,“梁思轍,齊公子,菀娘,紅穗………你們在哪兒啊?”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森林中迴盪,驚起了樹梢上棲息的小鳥,它們撲稜著翅膀,四散飛去,卻未能帶來任何關於他們的訊息。
可她沒有放棄,又沿著土坡周圍,仔細地搜尋著每一寸可能藏有線索的地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身影。
終於,在一片略顯茂密的樹蔭下,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渾身是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齊邕。
她趕緊上前,卻發現他渾身都是傷痕,衣服破敗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面板。
但此刻的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放在了他的鼻翼之下,感受著那微弱卻真實的溫熱呼吸。
這一刻,陳婉才像是真正地放鬆了下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片刻的喘息,整個人軟在了一旁,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她用力呼喊著齊邕的名字:“齊公子,齊公子,你醒醒啊。”
當她想要進一步確認他的情況時,手卻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傷口,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她只能無助地看著他,心中充滿了焦急與自責。
看著他單薄的身子和泛紅的臉頰,陳婉將手輕輕放在了他的額頭,卻發現溫度早已高的驚人,陳婉慌亂無神,卻又別無他法,只好將自己破碎的外衣撕了下來,在一處小水窪中浸溼後小心翼翼地敷在了他的額頭上。
接著,她又步履匆匆地回到樹林中,好像在尋找著什麼。終於,在一片茂盛的草叢中,她發現了一片寬大的葉子,上面還掛著幾滴晶瑩的露珠,她小心翼翼地摘下這片葉子,就著上面的水珠,一點一點地餵給了齊邕。
然而,一頓忙活後,齊邕的症狀並沒有明顯的減輕,反而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看到這一幕,陳婉頓時喜極而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齊公子,你終於醒了,你怎麼樣?哪裡痛?”
齊邕的氣息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消散,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們呢?菀娘……她還好嗎?”
陳婉一聽,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還……還不知道,我……我四處找了,可還沒找到他們的蹤跡。”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扶……扶我起來吧,嫂夫人。”齊邕邊說邊試圖用他那佈滿刮痕、虛弱無力的手臂支撐起自己沉重的身軀。
陳婉見狀,連忙上前扶他,此時此刻,生死麵前,男女大防早已無關緊要了,她用盡全身力氣,終於將齊邕扶到了附近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下,讓他靠著樹幹坐下。
隨後,她焦急地檢查起齊邕的傷勢,卻發現他的一條腿已經動彈不得,好在齊邕家裡經營著幾家藥房,尚且懂一些藥理。
“嫂夫人,你去找些粗壯的樹枝來,再從我身上撕些布條。”齊邕強忍著疼痛,指揮著陳婉。
陳婉不敢怠慢,迅速按照他的吩咐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找來了幾根堅硬的樹枝,並從齊邕的衣角撕下了幾條布條。
在齊邕的指導下,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條無法動彈的腿固定好,雖然手法略顯笨拙,但總算是完成了初步的包紮。
剛把腿綁好,兩人的肚子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咕咕的叫聲,那是飢餓在無聲地抗議,在這般狼狽不堪的境地中,兩人卻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目光相遇。
那一刻,所有的恐懼、疲憊和痛苦彷彿都暫時得到了緩解,他們的嘴角不約而同地勾起了一抹苦澀而又無奈的笑容。
“我去找吃的,你在這好好休息”說著,陳婉便要起身再次朝著密林走去。
“嫂夫人,”齊邕望著自己那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