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點了點頭,說道:“齊兄所言極是,我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這樣,那就這麼定了。”齊邕的眉頭卻並未因此舒展,反而更加緊鎖,顯得有些苦惱,“不過我們怎麼才能瞞過她們呢。”
“這一點你無需太過擔心,我來安排。不過,你也要格外警惕些,千萬不要露餡。”
隨即,他又低聲道:“明日一早,我們一前一後分散在隊伍的兩端,儘量保持自然的距離。等她們上了馬車,開始啟程之後,我們便悄悄地調轉方向,開始往北行進。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齊兄,你在後面多護送她們一截,確保她們的安全。等過了福州地界,確認她們已經遠離危險之後,你再調頭回來找我。”
“為何你不和我一起護送她們呢?”齊邕不禁脫口而出,心中滿是不解和擔憂。
梁思轍的眉頭緊鎖,目光中透露出深沉的憂慮和縝密的思考,“明日我們距離出城已過了一天一夜,若秦海全真的如我們所料,不肯輕易放過我們,那麼他明日恐怕便會派人追上來了。
若是我和你們一起,萬一真的遇上了他們,定會有一場惡戰。而我若是不在,哪怕真的遇上了,他們也不會立刻注意到你們,這樣她們就能有更多的機會逃脫。”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局勢的精準判斷和對應對策略的深思熟慮。
齊邕聞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隨即問道:“那我們在何處會合?”
“就在此處往前100裡有一個小鎮,鎮上左起第三家是一個酒鋪,環境隱蔽,不易被人察覺。屆時我便在那裡等你。”梁思轍低聲囑咐道。
“左起第三個?你怎麼知道的?哦!我怎麼給忘了,你可是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連書院裡有幾棵樹都記得清清楚楚。”
齊邕一拍腦袋,頗為感慨道,“那行,那明日我們便分頭行動,不過思轍兄,你小心點,若發現不對勁,你就趕緊逃。”
梁思轍輕輕拍了拍齊邕的背,彷彿是在給予他無言的鼓勵與安慰:“放心吧,我會小心行事的,兩位女眷就拜託你了。”說著,他頗為認真地朝著齊邕抱拳。
齊邕見狀,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這是應該的啊,我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況保護她們也是我的責任。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客氣了,這可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灑脫不羈的梁思轍啊。”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卻也透露出深深的情誼。
商量既定,二人便若無其事地回到了篝火旁,與眾人一同休息。夜色漸深,篝火旁的歡聲笑語漸漸平息,只剩下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伴隨著眾人均勻的呼吸聲,一切顯得那麼寧靜而和諧。
第二日,幾乎是在晨光穿透密林,斑駁地撒在地面的那一刻,眾人便漸漸甦醒了過來。他們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便開始繼續趕路。
出發時,陳婉和齊檸菀選擇坐在一輛馬車上,輕裝出行,爭取早日到達漳州,卻沒想到,在她們登上馬車後不久,馬車便繞著密林繞了一個圈,悄無聲息地往回走去。
調頭後,梁思轍就從隊伍的前方漸漸停了下來,任由隊伍慢慢地超過他,等他與隊伍最後方的齊邕相遇時,二人對視了一眼,給了彼此一個默契的微笑。
隨後,梁思轍便看著隊伍慢慢朝著他的反方向走去,逐漸消失在視線內,隨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齊邕在將馬車送出了福州後,正打算悄無聲息地調頭時,一位鏢師卻輕輕喊住了他,並遞給他一封信。
齊邕見狀疑惑萬分,他騎在馬上緩緩將信開啟,信上的字顯然是匆忙中寫下,顯得有些凌亂,可齊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梁思轍的字。
信上先是為欺騙了他而道歉,梁思轍並沒有在小鎮上等他,而是選擇了抄近路回漳州,而後又拜託他照顧好陳婉,倘若他有何不測,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拂陳婉的餘生,哪怕她改嫁他人。
信至此處,字跡明顯加重,彷彿寫字人的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然而,沉浸在信中的齊邕並未立即察覺這一細節。
他的眼眶在不經意間已變得通紅,既因為梁思轍的欺騙感到憤怒,也為他即將面臨的一切感到擔憂。
看過信後,齊邕幾次都想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趕去,可得了梁思轍囑咐的鏢師們紛紛攔著他,勸誡他,他這才漸漸放棄了回去的念頭。
為了避免陳婉她們懷疑,齊邕一直沒有叫停馬車,讓她們下車休息,可這樣的異常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