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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也是血滴落池水中化開暈染的一團。

許梔平靜地坐在角落裡,身上的裙子碎成了棉布。

對面的沙發裡,費南舟沒什麼表情地坐著,手裡捻著一根菸,但沒點,只慢慢地轉著。

有那麼一刻兩人好像已經無話可說。

但其實還是有很多的話要跟他說的,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收拾一下吧。”他丟了煙,起身離開。

那真是糟糕的一次出行。

許梔回去後,都不願意去回想。

其實也可以堅決推開他的,但是她沒有,似乎只要表現出被強迫的樣子,就能消除掉心裡的一些罪惡感。

她心裡也知道自己對他的渴望,但又無比清楚地明白現實的隔閡。

這幾乎是一個死結,沒有辦法解開。

很快就到了重陽節,家裡擺了很多盆菊花,就連向來不喜歡菊花的季鴻朗也送了幾盆綠菊過來。

許梔跟他道謝,卻發現父親季鴻鳴遲遲沒有回來。

她心裡有一些不安,打電話過去辦公大樓那邊。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更加深了她心裡的不安。

之後她又撥了個電話出去,這一次終於被人接起了,她深吸口氣:“我是……我……”

季鴻朗原本在賞菊花,見她遲遲不放電話,目光一直盯著虛空發呆,忍不住看向她:“梔梔……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許梔將電話結束通話,表情有些不自在,四處看看,把他叫到了室內。

“是這樣的……”她把季鴻鳴被調查的事兒告訴了他。

季鴻朗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差點跳起來,直問她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清楚,似乎是手底下的人出了麻煩,牽連到他,不過只是配合調查,應該沒什麼事兒。”一邊又央他四方打聽,探查一下虛實。

季鴻朗自然是點頭應是。

因為季鴻鳴不在,這場宴客會最後變成了虎頭蛇尾草草了事。

季鴻朗也沒那麼笨,隱約從她的表情裡窺探出了什麼,但似乎怕刺激到她,也沒多問。

許梔將他送走後,思來想去,後來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似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個人。

雖然不覺得這件事和他有關係,但以他如今的能量,探聽一二不是問題。

只是,時隔多日再次撥通這個電話,多少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幾分羞恥。

電話響了幾聲,在那邊被人接起,很和煦的男聲:“喂,是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梔有些難以啟齒,更不確定他那邊是否還有別人在。

“可以見面聊嗎?”

“好。”

想不到他這樣乾脆,掛了電話,躑躅不安的反倒成了她。

有些東西來得太過容易,就讓人心裡產生不安全感。

此刻的許梔就是這樣。

轉念一想應該還不至於,他總不至於真的對她做什麼。

費南舟約她在鼓樓那邊的一家茶館喝茶,許梔去了。

茶樓裡沒什麼人,二樓靠窗的位置更是稀疏。

她剛一踏上去便瞧見了他側坐在那邊的影子,單手支頤,手邊是一盞嫋嫋生煙的清茶,還散發著熱息。

“不好意思,來晚了。”她過去,將手裡的坤包“啪”一下拍在桌上,徑直坐下。

嘴裡說著客氣,這動作可是一點都沒客氣。

費南舟徐徐一笑,也不在意,抬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許梔看一眼,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這樣的話似乎是開場白。

說完以後應該很快就會步入正題,可他好像並沒有立刻進入正題的打算,而是問她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這種發展,往往是勝利者遊刃有餘地用來戲弄失敗者,很像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許梔警惕地看著他,甚至是帶一點兒仇視。

費南舟抬眸,不偏不倚:“你別這麼看著我,你爸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許梔發現他的眉眼同樣冷峻,分毫不讓,訕訕地收回了視線。

到底是她虧欠他,她抿了下唇,捧著茶杯不吭聲了。

費南舟的神色也緩和下來,側頭眺望窗外。

二樓的窗戶正對外面的一處湖面,有幾隻人工飼養的飛鳥在湖面上掠過,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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