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兩年沉澱,其實她心裡並不快樂,哪怕面上微笑結交朋友,心裡是一片荒漠。
在沒有他的地方,一個人孤獨地流浪。
如今她願意勇敢一回。
許梔長久地望著他,在他平和而深邃的注視下,終究是點了點頭。
費南舟起身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裡。
在這個陽春三月的下午,他們商議好不久後一道回京。
只是,離開前要做的準備也很多。
許梔的轉職報告遞交上去,遲遲沒有批覆下來。
因為拖的時間過長,費南舟都快要走了,這日過來尋她,問她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我哪有?”許梔掏出手機,蔥白的手指狠狠戳在上面,讓他自己看。
費南舟將她整個兒擁在懷裡,空出的另一隻手還真的翻開了她的手機檢視起來。
“你不相信我?”許梔難以置信,他竟然真的檢視。
“在會不會失去你的事情上,我得保險一點,確保萬無一失。”他如斯回答。
許梔無話可說。
許是她負氣的樣子實在可愛,他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將手機塞回她的小手中,“檢查完畢,沒撒謊。”
許梔:“……”
費南舟摸了摸她的手,感覺有些涼,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上,打橫抱回了房間裡。
都說春寒料峭,這個世界最容易感冒,其實也看體質。
許梔就是看著很健康實則比較容易生病的型別,身體非常嬌氣。
她咳嗽了兩聲,抬頭看一眼窗外的柳絮,說他這莊子不好,門口還種那麼幾棵柳樹。
費南舟低頭舀了勺板藍根,吹涼後說:“回頭就叫人砍了,給你出出氣。”
許梔笑眼彎彎的,額前的碎髮被灌入屋內的風吹得微微揚起,她想伸手去拂,卻發現太碎了難以捋住,也只能作罷。
見他看向她,又對他笑了下。
這算是他們留在南京的最後一個春天了。
許梔那時翻出手機看天氣預報,北京竟然還在下雪。她用手指劃大螢幕,翻到張推送照片,看到有幾個孩子在冰面上嬉戲,四周銀裝素裹,皚皚白色像靜止的畫。
忽然想起離開北京的兩年前,也是這樣的天氣,卻好像還在昨天。
記憶褪去泛白的顏色,在她眼前逐漸鮮亮起來。
抬頭望去,費南舟已經背對著她站在窗邊打電話了。
雨絲從窗外飄進來,逐漸沾溼他深藍色的衣襟,晦暗的天色下,眉眼愈加漆黑分明,風神毓秀。
日光都被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看不清窗外越來越暗沉的天色,視野裡只有他的身影。
直到他掛了電話回頭,她仍望著他。
四目相對,先對他笑了下,跳下床過去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很自然地曲起來,把自己當只樹袋熊。
費南舟動作一頓,轉而更柔和地將她撈起來,抱到了窗戶上。
“梔梔,你以後還會離開我嗎?”他問出埋在心裡的疑問。
她看出他眼底的不確定性,藏在平和的表象下,心裡不是滋味。
他也就在這件事上不似往常一樣堅毅篤定。
她捧住他的臉,仰頭深深地吻住他,權且當做回答。
許梔最後留在南京的那幾天,陸京臣來看過她。
彼時他剛剛晉升,進門時滿面的春風,落座後她先道一聲喜。>/>
“有什麼可喜的?”他替她倒茶,將盛滿茶水的杯子推到她面前,眉眼間春風眷顧,看得出心情不錯。
許梔說“謝謝”。
他問她什麼時候回京,說話時不由多看她一眼。
不過她一直垂著頭,沒瞧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神情。
“下個月2號。”她品一口茶,茶香撲鼻。
“恭喜。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我一定去參加。”他笑了下,目光淡漠地轉向窗外。
提到這個問題,方霓只是笑笑。
結婚更像是一種儀式,但她與費南舟之間,還需要嗎?
能兜兜轉轉走到一起就是極大的不容易,不需要別人的認證。
陸京臣的目光投到她面上,看出她的勉強,但沒有再問。
他倆的關係,還不足以過問情感方面的事情。
今日他也只是路過,過來跟她打聲招呼,以後就是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