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不必過於直白。
他不屑於做這種事,過於彰顯反落了下乘,但費南舟做來似乎渾然天成。漸漸的,倒給人一種是事實的錯覺。
沈琮皺了下眉,繞開了話題:“為什麼讓我繼續管華瑞?”
“你呢?為什麼不曝光所有孔笙那些事兒?”費南舟閒適地吹了吹茶麵,淺抿一口。
寂靜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對視一眼都笑了。
都是明白人,有些事兒就沒必要說得那麼明白。魚死網破的事,對他們這個層面上的人來說是極愚蠢的,各取所需各得所利才是。
兩人沒有血海深仇,退一步講還是戰略伙伴,合則兩利,一損俱損,華瑞現在的情況也經不起大動干戈,新的產業還需大力投入,也需要一致對外搶佔市場和先機。而且,費南舟似乎無意再管華瑞的具體事務。
“如果中信混改,你會離開北京嗎?”沈琮問他。
“不好說。”他這麼問,費南舟顯然意料之中,又喝一口茶,淺淺笑道,“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此刻的話沈琮是半分都不信。
這人的城府遠在他想象之上,看似大膽激進,實則心思縝密佈局嚴謹,不計較一釐一毫的得失,為了大局甚至可以果斷捨棄一些看似豐厚的利益,非常人所能及。
他捨棄的那些產業,恰巧是陳新賢和周慶國等幾個股東傾注了大量心血的,聽聞這兩人是華瑞元老,也是他父親的舊部,曾助他成立華瑞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被他果斷捨棄,費南舟不願受制於人的想法昭然若揭。
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怕從頭再來,也要做自己的主。
“是為了梔梔嗎?”他毫無預兆地問了一句。
“我是這麼兒女情長的人嗎?沈先生。”費南舟的語氣毫無波瀾,直接無視掉他探究的眼神。
“是嗎?”沈琮眼中笑意更濃,“越想要掩飾,越表示在乎,費先生聽過嗎?”
費南舟不語,指骨在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這說法很有意思。沈先生三番兩次提到知知,也是這個原由嗎?”
四兩撥千斤,這皮球又踢了回來。
沈琮不願再和他打太極,知道套不出什麼也探不到他的底,不再追問,只輕輕一嘆略帶諷刺地說:“費先生何嘗不是在利用我?以退為進來探她的真心。你早有佈局,成竹在胸卻處處示弱,博取她的同情,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哪有什麼成竹在胸?沈先生高看我了。”他一笑置之。
那個笑容,卻如針扎似的狠狠刺痛了沈琮的心。
戰局上,這是握手言和暫時休戰的雙贏局面。
情感上,他輸得徹底。
許梔回來時,沈琮已經走了,費南舟在喝一杯已經冷卻的清茶。
他難得這樣有興致,似乎心情不錯。
她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像個偷窺狂一樣站在不遠處偷偷看他,那樣的體格和身形,那樣的濃眉,那樣的輪廓……不笑的時候感覺很高傲,笑起來又似乎是個很容易交朋友的人。
費南舟對待朋友向來都很不錯,如背叛他的瞿曉,也只是不痛不癢地打發到一家小公司去,連職位都沒怎麼下調,待遇如舊。
她走那天他還去送她了,雖然在對方看來多少含著幾絲嘲諷。
“你來痛打落水狗嗎?”那天在公司樓下,許梔遠遠聽到瞿曉這麼跟他說。
“不至於不至於。”費南舟挺無奈,“你爺爺讓我叮囑你,去了那邊好好生活,定期給家裡回電。”
瞿曉用一種很稀奇的眼神看著他。
費南舟:“幹嘛?”
她揚一揚眉毛:“你搞小屁孩搞上癮了?跟誰說話都那個調調兒?要不要去拿面鏡子照照?!”說完拉著行李箱踩著高跟鞋走了,沒給他一個眼神。
費南舟也乾淨利落地轉身,一臉莫名。
許梔多少也能猜到,在他看來瞿曉不夠聰明,為了那點兒蠅頭小利跟他對著幹,吃力不討好。
許梔一開始也不是很懂,後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靜下來思考,覺得多少是含著幾分求而不得的意氣在。利益受損只是催化劑,瞿曉對於他,有常年的不甘心在裡面。
費南舟這種鋼鐵直男可能不瞭解女人,多少女人想看他栽跟頭,挫一挫他不可一世的銳氣。
正胡思亂想,他精準地抬眸朝這邊望來。
被抓包的許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