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這才意識到她太過依賴費南舟了,將他對自己的好都視作理所當然。
錢財對於他來說只是身外物,他從來不計較這些。
但是實際上他不需要對她有什麼歉疚,也不需要擔負她的生活。
都是命運弄人。
許梔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到了和他的聊天框。
最近的聊天還是一個禮拜之前,兩人好好地在討論這個年要怎麼過,句末還有她留下的一個“麼麼噠”的表情包。
乍然看到,心臟好像抽搐了一下,她不自覺又想起那日分別時他冷然的表情。
好像有一道冰錐刺入了她心裡。
許梔感覺很難受,有點不敢去面對,但她也不可能回頭。
就這樣吧,也只能這樣了。
人總不可能什麼都要。
等簽證的時候,她挨個拜訪了過去的一些舊友,依次跟他們道別,也算是全了情誼。
“真的要走?”很多人聽到後都流露出不捨的神情,其中段宏的反應最大。
“想出去看一看更廣闊的天地,就算闖不出什麼名堂,也不虛此生。”彼時她捧著一杯奶茶,跟他一道坐在玻璃房內,仰頭望向窗外碧藍的天空。
段宏老半晌沒說話,覺得她明亮的眼睛裡有些傷感。
也有憧憬和嚮往,複雜到讓人唏噓。
她本就是精緻到極致的長相,白皙窈窕,每一寸都像是白玉做的,笑起來時很甜美,不笑的時候像個易碎的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到懷裡揉一揉安慰一番。
向來健談的他說不出什麼,斟酌來斟酌去,只留下一句:“祝你好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
他用手裡的咖啡杯跟她碰了一下,鄭重地說,“梔梔,很高興認識你。你不知道,跟你相處真的很快樂、很舒服,我真的好喜歡你。”
許梔覺得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說這種話有點搞笑,也沒當回事:“你跟每一任分手時是不是都這麼說?”
段宏哭笑不得,一臉挫敗。
看來他在她這兒是沒什麼信譽了。
分手後還能做朋友,無非是因為她本身就對他的感情不深。
想到這一點,他心裡又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千言萬語擠壓在心頭,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跟她說。
作為朋友,唯有祝福二字。
出門時,天色有些陰沉,好像一會兒就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