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訕訕地走過來,剛要開口,蘇成意就笑著抬起手一攔。
“不用給我道歉,我是記者,不是惡霸。”
徐洋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戲,此時忍不住吐槽:確實不是惡霸,是個江湖騙子。
林姐姐似乎想走上前去打圓場,被徐洋一擋,示意她看著就行。
這一村子人的心眼子加起來都沒牆上那貨的多。
“蘇記者,你說她一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得幾個,您跟她計較什麼呀,對吧。”
村長賠著笑,又抽空瞪了麗姐一眼,她立馬心領神會,接著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文化,啥都不懂。”
蘇成意見忽悠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剛剛的笑容,進入正題。
“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了整件事的過程,實在難以理解。你方便解釋一下,為什麼非要給她介紹物件嗎?”
麗姐眼神閃躲,吞吞吐吐地說:
“因為記者你是城裡人,不曉得。我們這邊就是到了年紀就得成家生子的,我也是為她好才”
蘇成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又看向林知婉。
她正仰著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蘇成意清了清嗓子,險些演不下去,正色道:
“你回這裡來,是為了相親?”
林知婉心裡一慌,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只以為他語氣嚴肅,是正兒八經在問,趕忙打著手勢解釋道:
“不是,我回來是為了買回老房子。”
“為了買房子?那為什麼又開始相親了呢?”
,!
蘇成意怕在場其他人看不懂手語,便又故意提高音調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麗姐說只有這樣才願意把房子賣回給我。我想那就沒辦法,只好不要房子了,可是她留我,不許我走。”
林知婉嘆了口氣,照實說了。
蘇成意便又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說:
“原來不只是強制相親啊,還有限制人身自由,非法拘禁?”
村長這下心如死灰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同樣慌張的麗姐。
院子裡其他吃瓜群眾也被說懵了,想跑又不敢,生怕連著自己一塊處理了。
“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蘇成意背完這條法規,便饒有興致地看著麗姐驚恐的神色。
“婉婉啊,你快跟他說說,沒有毆打,沒有侮辱。”
她匆忙解釋道。
徐洋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邊起鬨。
“怎麼不算侮辱了?跟這哥們兒相親還不算侮辱啊?你們擱這兒演《巴黎聖母院》呢?”
蘇成意聽得忍不住一笑,又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
“不追究法律責任的前提是,當事人願意跟你達成和解。我話就說到這裡了,具體怎麼和解,還得你們自己商量。”
蘇成意往外走的時候,一直在想,但凡在場有個懂法的,自己這出戏都唱不完。
但好在是沒有。
不禁嚇的麗姐很快就同意了林知婉的要求,以當年的價格將房子重新賣給了她,連林知婉準備的禮金都沒敢要。
在村長的“熱心幫助”下,蘇記者和他的助理也找到了被送到遠房親戚家暫住的林桐。
見到他倆的驚喜很快就被徐洋繪聲繪色的事實描述給變為了驚嚇。
林桐對老家的印象一直以來都很好,覺得大家都是淳樸善良的,左鄰右舍之間也很友善。
完全沒想到如今會變成了這樣。
林知婉也不理解為什麼人們對她的看法變了。
但在第三方的視角來看,倒是很清楚。
從前大家也知道林知婉漂亮,但她本身有著生理缺陷,再加上家境貧苦,還有個拖油瓶弟弟。
這瞧著就像個無底洞,任誰都不願意沾上,因此避之唯恐不及。
而現在呢,林桐高考結束了,距離他反饋姐姐的時間不久了。
林知婉也像是變了個人,身上一點受苦受難的氣息都沒有了,漂亮得跟電視劇女主似的。
從前那些望而卻步的,自然就又起了齷齪的心思。
人之常情罷了。
蘇成意起初其實沒想到這麼多,只是直覺他倆回老家是要辦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