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看戲的群眾們自然開始起了哄來,把一切反感和抗拒都理解為了害羞。
正是雞飛狗跳之時,眾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
“呵。”
所有人一齊轉過頭去,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兩個陌生面孔的少年正趴在牆根上往院裡看,只露出上半身。
像是兩根剛鑽出地來的蘿蔔似的。
在眾人的疑惑中,林知婉卻感覺心跳怦怦加速,耳畔的聲音從未如此清晰過。
麗姐在腦子裡把所有人的臉都對了一遍,愣是想不起來這倆白臉小子是誰。
“林姐姐!”
其中一個呲著大牙笑,抬起手來打招呼,差點從牆根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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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看上去則稍微穩重些,只是那眼神冰冰涼涼的,瞧著嚇人。
林知婉見徐洋差點摔倒,自然是有些擔憂,掙開束縛要出門去。
沒想到又被人一把攥住,不放她走。
“喂!幹啥呢?”
徐洋見這場景,眉頭一皺,就翻身進了院子,氣勢洶洶地衝上前去。
他人高馬大的,乍一看是有些唬人。
但村裡人一直以來都是抱團相護的,反應過來之後,自然也不怵他。
那黑臉男人首當其衝,雖然身量不足,但還是擋在他面前。
即將起爭執時,蘇成意也跟著翻身而入,但他只是安穩地坐在了牆上。
隨即拿出手機,特地加大了鈴聲,開啟了閃光燈,非常刻意地按下了拍攝鍵。
“咔嚓。”
效果顯著,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啊,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
蘇成意擺了擺手,低著頭一邊唸叨,一邊在手機上記錄著。
“在棠安市畢海縣磚橋村,筆者目睹了一場令人震撼的、極其反智的逼婚行為。
村民竟無視婦女個人意志,以介紹婚事為由,行強買強賣之實。實在令人觀之汗顏!”
這時候有人聽急了,“duangduang”敲院門,扯著嗓子喊:
“王小麗!開門!”
麗姐聽聲音有些耳熟,只得上前拿下門栓。
那人很急,迅速就推開門衝了進來。
“村長?”
這下圍觀的人們都有些愕然。
平日裡有正事兒的時候從來找不見人的村長,今天怎麼主動上門來了?
村長咳嗽一聲,正要說話,牆上的少年又自顧自繼續念道:
“筆者的助理本著人道主義觀念,耐心上前勸阻,竟然遭受了慘絕人寰的辱罵和毆打。
每當午夜夢迴,他都會聲淚俱下地向我哭訴那一天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這下麗姐聽明白了,立馬爭辯道:
“誰打他了?!”
黑臉男子一聽,趕緊鬆開了抓著徐洋領子的手。
“這一拳一腳,表面只是打在了助理柔弱的身軀上,實際上卻是狠狠重擊了人類文明社會的程序,影響了新農村建設講文明樹新風的美好願景磚橋村的這一切,值得我們每一個人深思。”
“我問你!誰打他了?大夥兒都看見了吧?可別冤枉人啊!”
麗姐聽得似懂非懂,拍著大腿尖聲反駁。
村長臉色一黑,怒斥道:“閉嘴!”
蘇成意坐在牆上,悠然自得地晃著腿,還有閒心朝林知婉投過去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
林知婉接收到這個訊號,知道他是故意的,登時也有些想笑,低著頭強忍。
“那個蘇同學啊,你先下來,咱們好好商量。你作為記者,也要根據事實來撰稿的不是?”
村長一邊蒼蠅搓手,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成意故作嚴肅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這邊馬上就要寫完了。
“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日,究竟還存在著多少個脫離文明社會以外的磚橋村呢?顧此失彼不可取,針對這樣的問題,我們首先要探討的是管理階層的失職”
村長一聽,這還得了?管理階層的失職?
完了,衝我來的。
得想想辦法。
“王小麗!你過來!”
村長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指著牆上的少年說:
“你馬上給城裡來的蘇記者道歉!村裡的臉都給你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