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麗華手裡拿著一塊炸帶魚，不知道該不該吃，見馬科長剝魚肉和雞蛋醬夾饅頭裡大口吃著

馬林吃的很開心，小時候碰上炸帶魚，一頓能吃一盤，偶爾炸的多下午當零嘴吃。

吃完看見寧麗華還拿著炸帶魚沒動，擦擦手喝口茶，“小寧啊，你來單位多久了？”

“快兩年了，馬科長。”

“那也算老職工了，對咱們東北亞科工作也應該很熟悉，簡單說一下你負責的工作內容，我做個瞭解。”

“我……我就看檔案寫報告，基本工作都是孫哥安排的。”

“你是中專學歷，寫報告應該沒問題，關於全省對朝、日貿易的發展規劃，談談你的看法？”

“看法？馬科長，去年跟日恢復邦交正常化，考慮到已有的民間協定，同意進行以締結貿易、航海、航空、漁業等協定為目的的談判。”

馬林點上煙，“小寧，這些在聯合宣告裡都有，你也說了，72年中日恢復外交，到今年也是經貿關係啟動奠基期，外事辦在當前形勢下做了哪些推進和改進？你就講了有談判。去年雙邊貿易11億美元，技術貿易引進哪些裝置？”

“蒙古和韓南的外貿目前是低潮，沒有業績我可以理解。跟朝北和日方的貿易往來，怎麼就一句話？這是工作的態度？連自己手上的工作都不瞭解，這個科室要三個人做什麼？”

“你現在去把去年到現在，所有對日的貿易檔案報告整理一遍，我要確鑿的資料，明天上午交給我。”

寧麗華丟了魂兒一樣出去，馬林關上門走到暖氣片前摸了摸，燙手！老暖氣片 不錯，這個兩進院暖氣燒這麼足，不用額外燒爐子。

年終報告還有兩個月，他也不急，現在什麼都講計劃，邊貿金額和類目也不是他能參與的。

但是，要掌握資料。

都說中層領導摸魚方便，那也是捋順全流程，閉著眼都知道專案推進到哪一步，該找哪個單位哪個科室溝通。

剩下就是揣摩高層領導的意圖，你大鳴大放搞個專案，結果跟上級佈局衝突了，那你就撒尿和泥玩去吧。

知道為啥做，知道做啥，知道找誰，最後知道如何彙報，如何哭窮，就是合格的專案帶頭人。

這個孫漢源啊，狗屁不是，幹了這麼久不知道抓重點，早知道自己應該進省委員會啊，跟那些老狐狸過過招。

算了，容易被老狐狸打得體無完膚。

拿了份檔案摘要看了幾眼，讓下面三個貨主動做好手頭工作是個漫長的過程。

自發秩序是人類社會演進的產物，不是純粹的理性，也不是純粹的本能，一切秩序的演化都是不可預測的。

前提是足夠的利益，有了利益才有驅動力和正義。

等看看仨人的能力再說，沒表現出足夠的能力，休想能從馬林手裡拿到好處。

金蘭昨天還抱怨，以為到省城享福來了，結果比生產隊的驢還忙，馬林不把她當人。

廢話，按書裡劇情，金蘭母女將來是肖可可害馬紅梅女兒的幫兇，也就是他心善沒提前弄死。

當驢？沒騎驢就不錯了。

下班前馬林到人事科通知，韋驍沒打招呼擅自離崗，按曠工一天算。臨走給大家抓了兩把花生，還拿了一份外事辦職工請假及休假規定和審批流程，人事科看到馬科長的笑容，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我跟你說，得罪馬科長真是撞閻王手裡了。”

“誰說不是啊，馬科長按規章制度辦事，誰也不敢說他不對。”

“那個韋驍缺心眼啊？第一天就敢曠工，馬科長弄他那不是小菜一碟啊。”

“東北亞科就沒一個機靈的，寧麗華也是傻乎乎的，中午都不知道幫馬科長打菜。”

“以前他們老科長總生病，慣出一群逆子，不拿豆包當乾糧，在單位不拿科長當幹部，等著倒黴吧。”

“下班了，不嘮了。”

分配給馬林的房子這幾天大眼已經找人打掃乾淨，一進屋聞到菜香，炕燒得熱乎。

“大林回來了？馬上吃飯。”金蘭穿著薄毛衣給臉盆裡加水。

馬林脫了外套掛上，炕上放好炕桌去臉盆裡洗手，“你啥前兒回來的？”

廚房裡乒乒乓乓，金蘭端個托盤進來，擺下四個菜一笸籮貼餅子，一盆疙瘩湯兩個空碗。

“林城那邊是秦家二少找的人，已經讓周袁紹和大華過去了。”見馬林盯著他，金蘭心裡哼了下，“我知道你想問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