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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澄坐著沒動,仰起頭緊盯著他,“我以前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和媽媽在一起,現在我大概明白了。”

你們都是被利益腐蝕的魚。

聞到餌料的味道就什麼也不顧了,不停地前進、吞吃,從來不怕撐爆自己的肚子。至於角落裡缺少養分而瀕死的魚卵……那從來不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直到水都臭了,屍體腐爛,他們才急忙搖著尾巴衝過來。

“……不該讓他們來的。”許久,陸先生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吐出這樣一句話。

陸淵澄重新轉回去,看著他,“不管他們來不來,我都會說這些話。”

“還有,”陸淵澄停頓一下,接著道,“陸茂溪的痕跡沒清理乾淨,鞋架上有他的拖鞋。”

而這些永遠都清理不乾淨。

陸先生突兀地道:“其實你和舒辭接觸一下並不吃虧。”

“你媽媽常年在國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了新的小孩,到時候你怎麼辦?”

他說得語重心長,眉心皺起一道紋路,嘆息著,“你該為自己籌謀一下了。”

就算有再多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一刻它們也徹底被消磨殆盡。

陸先生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笑了笑,嘴角彎起的弧度很微小,似乎也並不發自真心,只是習慣性翹了起來。

他聽到陸淵澄清淡的嗓音,這個大兒子說話總是慢條斯理的:“你不知道嗎?爸爸,我也是gay。”

“另外,勸你還是好好修補一下和陸茂溪之間的關係,起碼……”陸淵澄兩指並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沒病,我有。我媽沒告訴你吧,我是因為打人休學的。”

“至於你的點心,留著給舒寧吃吧。”他沒再看陸先生的臉色,丟下這句,轉身大步邁向前門。

走了幾步陸淵澄又退回來,在王姨惶惑的視線裡找到那個裝冰糖雪梨的保溫盒,把它嚴絲合縫扣好,放回布袋裡。

做完這一切他徹底走出了這棟別墅,沒有回頭。

三年後。

岑縣鑼鼓喧天,花火不斷刺破夜色,硝煙瀰漫的街巷被一盞盞造型各異的魚燈點亮,往往要走到三步內才能看清面前的人是誰。

今天剛出正月沒多久,少有外鄉人在這個時候來看趕魚燈,岑縣人放開手腳,要一直歡慶到深夜。

瞿川站在深黑的巷子裡,往下壓了壓帽簷,吐出口白氣。

他面前架著個機子,正對著硝煙與不時劃破煙霧出現的鮮紅魚燈,煙氣濃稠,這裡根本不像人間。

“你這拍得清個啥呀?”

瞿川被斜刺裡冒出來的聲音嚇得一抖,從低矮的帽簷下回身望過去。

是個本地人,瞿川憑他手裡拿的縮小版手提魚燈下了武斷的結論,重新看向顯示屏。

他指了指螢幕,言簡意駭,“拍的清。”

畫面上濃郁的金紅兩色衝破迷霧,牢牢抓住螢幕前人們的眼球。

“嘿,”大叔撓了撓頭,“拍出來怎麼比現實更好看。”

瞿川沒說話,只是往一旁側了側身子,示意大叔站到他的位置來。

等真的站過去了他才明白,深窄的小巷正對著狹小的出口,煙霧與燈火在這方牆面夾出的幕布上滾動、流轉,生生不息。

“您可以等會兒提著魚燈從鏡頭前跑過去。”

瞿川渾身都穿著黑色,只有臉被燈光照亮。他盯著顯示屏,鼻頭被凍得通紅,眼卻是亮的。

大叔一瞬有些感慨,“大過年的怎麼不待在家裡,公司要求加班?”

瞿川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麼回。

“不是……我是實習生,沒完全轉正呢。”他撥了撥羽絨服拉鍊,把下頜藏進衣領裡,“有個專案需要採景,搭檔的人有事……我就自己過來了。”

瞿川說話時帶著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埋怨,不強烈,是很柔軟的情緒。大叔瞭然,“搭檔的是你戀人吧?”

“……您真聰明。”

等大叔走遠了,瞿川兜裡的手機震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哼了聲。

“喂。”電話接通,任涵大嗓門直接穿透了螢幕,“你真自己跑去岑縣了?什麼情況,今天陸哥還跟江入松一起吃了飯,你倆怎麼分開行動?”

江入松剛回國一個月,大包小包出現在機場那天他們都去接了。任涵跟她碰上面以後就像兩塊磁鐵粘到了一起,陸淵澄看不下去,帶著瞿川先回了公司。

他們都忙,這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