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滿都是不安,如果只是傷沒好,等兩天也就好了,可是姑娘吃了她加了料的藥,估計臉徹底毀了,恢復不了了,心裡突然莫明的良心不安。
她知道萍兒是皇上指過來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她在整個雲柳宮高他們一截的原因。
“我們怎麼好做這個主,去不去,還是得姑娘說了算。王太醫一直沒回去覆命,估摸著皇上也該知道了,等一下準得尋人再來問”,萍兒分析道。
“也是,那我先端點吃的進去”,雲兒轉身去雲柳宮的小廚房。
雲兒剛一推門,楚芽兒尖銳緊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誰,給我滾出去!”
“姑娘,姑娘,是我,雲兒”,雲兒趕緊又將門關好,楚芽兒依舊將自己捂在帳子裡。
“是你呀”,楚芽兒聲音有些嘶啞,好像是哭了許久,那種很疲累的感覺。
“姑娘,我端了些吃食,你用點吧!”,雲兒將裝著一碗小米粥和幾小碟的小菜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說道。
帳子裡傳來拉扯布料的聲音,“雲兒,你說,要是我的臉恢復不了,是不是要被趕出宮了,說不定會被皇上賜死也說不定”。
“姑娘……”,雲兒被她的說辭嚇到了,聲音有些勉強地勸道,“姑娘,別多想,不過是小傷,不用多久就好了”。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真的會好嘛,會好嘛?”,哆哆嗦嗦的聲音說不出的可憐。
“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儘管心裡泛著虛偽,但云兒還是肯定地答覆。
楚芽兒似乎真的得到了安慰一般,安靜了一會,“雲兒,你出去吧,東西我會吃的,晚上的宴席我也會去的,指不定是我最後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了,好歹也算我見過世面了,死了也值得了……”,越說聲音越輕……
雲兒眼角的眼淚譁一下就滾落了出來……
“姑娘怎麼樣?”,萍兒見從房間出來的雲兒,眼睛有些泛紅,問道。
“沒見著,只說會吃東西,也會去參加宴席”,雲兒簡單的說了一句,就拐出了門口,一個人暗自懺悔自己的罪過。雖然只是一個宮女,但在皇宮裡待著的幾年,深知容貌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可以讓你一步登天,也能讓你落入地獄……
沒得選擇
但事情已經做了,她也不得不做,她的姐姐原先一直在趙貴妃的宮裡當差,姐姐生的漂亮一日竟入了皇上的眼,有了一夜臨幸。被趙貴妃知道,大怒,狠狠打了一頓,這個曾經受過皇上的臨幸的宮女,不但沒有得到半點封賞,直接被趙貴妃尋了個罪名打發到了冷宮,皇上似乎也半點沒記得過這個事情,這樣一個一夜風流的宮女。現在姐姐仰著趙貴妃的鼻息過日子,趙貴妃應了她,如果辦好了這件事,就把姐姐放出來,讓她們姐妹倆一起出宮去。
她沒得選擇,沒得選擇,這是她一直不停勸服自己的理由。
水榭邊的絲竹聲已經響起來了,似有似無地傳來,讓人好一陣心焦。
“這宴席就要開始了,這姑娘怎麼還沒動靜,高公公那邊都來催三回了“,萍兒急死了,手伸到門邊,又縮回來,如此往復數次了。
“姑娘,是不是還是不樂意去,連份壽禮也沒見準備”,雲兒這會反倒是希望楚芽兒今晚上不在壽宴上出現,一旦出現,必然受到好一番羞辱,這樣能夠讓她心裡的負罪感能夠輕些。
“刺啦……”,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
楚芽兒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襲白衣,素淨的一如往常,仙女範,不同以往的是,這次的白衣上無論是袖口還是下襬都有一圈金線的繡邊,倒是增添了不少貴氣。最大的不同是臉,臉上蒙著白色的面巾,從眼睛以下幾乎都蓋住了,看不到她受傷的臉頰是什麼樣子。
那雙通透澄澈的眼睛看了雲兒一眼,讓她莫名的覺得一股子寒冷撲面而來。
“走吧,宴席已經開始了吧”,楚芽兒案首挺胸,跨過門檻往前走,並沒有多言,幾個宮女面面相覷,趕忙跟了上去。
“姑娘,咱們沒備壽禮?”,萍兒提醒道,送給太后的,畢竟不是旁人,不是他們做奴才的能夠決定的。
“她老人家哪裡瞧得上我備的壽禮,她最歡喜的就是我能消失不見”,苦哈哈地打趣著自己,就繼續朝前走。
整個水榭已經熱鬧起來了,壽宴的席面已經從水榭當眾鋪到了御花園,通紅的燈籠映紅了湖水,映紅了半邊皇宮。
絲竹聲響起,開場的歌舞也跳起來了。
“這人是不是齊了,開始吧!”,壽星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