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樣的的環境,安靜寧謐,睡眠質量確實好了許多霰。
細微的動了動身,右手肌肉牽扯到傷口,痛感如電擊般傳遍全身。眉頭頓時皺了起,悶哼著冷抽一口氣,“嘶……”
慢吞吞的從床上支起身子,扶著那隻手上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拉開厚重的窗簾。
厚實的幕簾拉開,秋日晌午的陽光一下子照了進來。明亮的光線刺眼,她下意識伸手去擋,別開臉,剛好看到桌面上的首飾盒。
她知道眼前這隻玫瑰色的禮盒裡裝的東西,第一次醉酒被帶過來時,無意間發現。腦袋裡清楚的記得當時盛世的表情,眉頭緊蹙,冷著臉,沉默的蹲身將蹦出來的戒指撿起。
他的動作異常優雅,將那枚戒指掛在食指,拇指輕輕的撫觸上面細密規整的紋路,彷彿是珍視許久的寶貝。
他低著頭,撫觸著戒指的紋路,抬起頭,語氣帶著久遠的沉重與悲涼,“顧南溪,你還記得它嗎?”
“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知道怎麼說?那我來幫你說好了,這枚戒指不過是你風花雪月、逢場作戲的見證,對吧?”
那是幾次見面後,她的再次逆鱗與針鋒相對。他們劍拔弩張,相互用最惡劣的詞語攻擊對方。
但凡看到他被氣得怒火中燒的模樣,頓時心裡暗爽快。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複雜心裡,怨恨或許有,但她卻從未想過用惡劣的方式報復。
但是那口惡氣咽不下,她只得撩著小白牙,說出傷人傷己的話去獲得發洩的渠道。
可是,昨晚他卻說“南溪,我很抱歉,也許,我的方式過於極端,讓你遭受到傷害。或許那時你還太小,不懂失去愛情的滋味。”
她說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在愧疚,還是在自我救贖。他們兩人的相處方式,除了夜幕時那一連串惱人羞赧的床事,似乎並不再有更多的交流。
他的靠近,她的排斥,像一場生命的悖論。
盛世的強勢,在她無數次躲閃過後,必定是如海嘯般席捲而來,帶著摧殘萬物的氣勢。她已經硬生生的遭受過,多次的受傷。
甚至可以說,如果他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發憷。也許是根深蒂固的疼痛已入骨髓,讓她產生了條件反應。
“這個牢籠,真是個經久不滅的噩夢!”
這種怨嘆,從顧南溪的心肺裡發出。盛世算是精明的獵人,摸清楚獵物最鍾愛的東西,只是在這裡投遞了誘餌,作為等價交換,她便交出了所謂的自由。
然而,她卻是貪心的獵物,獲得食料又貪圖著交換的自由。
氣急敗壞的獵人、張皇失措的獵物,這場狩獵有些,他很好的掌控著自己的命脈,就算她撞得頭破血流,最終還是不得不妥協。
顧南溪並沒有再去看那隻首飾盒,轉了個身,光著腳,慢悠悠的往樓下走去。
受傷的獵物有些餓了,她需要吸收一點能量,才有力氣面對今後的多重考驗。
剛開啟房門,門口站著的人恭敬的對她鞠了一躬,語氣溫和的說:“顧小姐,早。”
顧南溪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看清面前的人時,頓時滿眼驚異,“黑曜?”
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頓了頓,點頭道:“顧小姐,難得你還記得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南溪趕緊問道。
“由於昨夜你的失蹤,鬧得滿城風雲,為了加強半島別墅的安保嚴謹,二少特意安排我過來。”黑曜笑了笑,立刻答道。
顧南溪一聽,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熱烈,自嘲著說道:“說是牢籠,看來一點也不假。”
多少人巴望著能享受盛二少獨寵的殊榮,卻沒想到面前的顧南溪卻是滿面愁容,黑曜並未替盛世開脫,只是安排樓下的傭人,速度準備餐食。
今日的餐點,按照盛世臨走時吩咐,燉了極其清淡的豬蹄湯。
顧南溪坐在餐桌前,看著面前端著餐盤陸續過來的傭人,覺得很是陌生。
黑曜立刻看出她眼裡的疑問,立刻解釋道:“昨日的傭人已經全部解僱,今日的這些全是二少精挑細選過的。”
顧南溪扶著額,心裡憤憤然,沒想到盛世竟然做得這麼絕,明明是她的錯,卻偏要降罪於周圍人。
顧南溪有些氣悶,推開面前的餐具,語氣冷冷的說道:“
二少!二少!二少!黑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狗腿了!”
全場頓時變得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