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全部力量,另一方面,就等於完全棄捨了防禦,而且失去了讓自己穩定的重心。這種攻勢雖猛,但對方只要避開了第一下,便可輕易找到破綻,他可就吃虧等死,成了敵人的活靶子了。
但萬馬破的撞,連第一下都是躲不開的。他身體衝出,便帶起一陣狂飆罡風,但是這股氣勢便足令人不敢躲、不能躲,甚至連“躲避”的念頭都忘了。而且,他力沉勁雄—用力量帶起速度——速度揉合技巧——必要撞中敵人——敵人必被擠成肉醬;撞不中——也要刮上對手——對手一樣筋斷骨折;如果沾都沒沾上攻擊目標——那麼至少也嚇掉他三魂七魄再說!
這是一次“必然果然理所當然”的衝;那樣一個“攻破突攻無所不破”的撞!
重摩雲撫髯,用厚重的手掌擋著自己的臉,以及臉上的表情。
蹋頓身形一動——也不知是要助孟獲一臂,還是要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全剛待要有所動作,區星卻用手一攔……
呼廚泉還沒弄清狀況,瞪大了眼;那裹著黑袍,像個影子似的匈奴人卻先縮了縮,而後突然暴張了一下,即恢復原狀,快的沒有任何人留意到。
百越族的三人好像忘了,話鋒正是他們的“越師”挑起,此時他們居然端走酒盞,自飲了起來。
祝融麗遇事驚而不慌,將手伸入衣襟……
迷錯痴愣愣的看著撞來的萬馬破,又呆望向孟獲,像詢問什麼。
孟獲搖搖頭,掛上一個好戰的笑。
“咚!”
驚天動地的一響。
萬馬破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連帶他所有的力量,以致於三尺八寸厚、二十丈方圓的整塊花崗石也有近半丈大小:粉、碎、成、沫!
關鍵是:萬馬破是衝向孟獲,怎麼會摔在地上?
能摸透萬馬破用勁、發力的方式,並有能力在剎那剋制他的人,當世不過數位,而出手的人,卻是這數位中最不可能向他出手的人:
西羌涼王、他的哥哥:千軍殺!
“畜生!撒什麼瘋!少給我借酒鬧事,出去!”千軍殺喝道。
萬馬破猶豫了一下,仍怒瞪著孟獲。
“我讓你滾出去!賴在這裡讓人笑話嗎?!”
整個大廳,只聽到喘著粗氣的聲音,未聞腳步。
祝融夫人這時寒著臉甩出一句:“萬馬!你先出去,諸位大王遠來不能讓你就這麼攪了,過會兒事完,咱們再算一算帳!”
說也奇怪,剛才倔牛似的萬馬破,聽了祝融夫人的最後一句話,表情卻似強仰大喜,居然溫馴的像只綿羊,低著頭走出廳外。
萬馬破出去後,千軍殺很誠懇的對孟獲抱歉:“孟兄,在下對舍弟管教不嚴,致令你受此驚辱……我一回去,便送上犛牛兩千、綿羊五千來賠罪,來彌補我失教之錯的萬分之一。著實對不住了,希望不要和這蠻牛計較。”
孟獲似有什麼可靠依持,神色不變而豪笑道:“涼王見外了!萬馬的脾氣,連中原都聞之色變;何況——哈哈,他和祝融麗還哪個……情理之中!你告訴他,老孟不怪他,你也別往心裡去,嘿。”
——重摩雲眼光一下鎖在孟獲印堂。
——千軍破心頭大寬:這裡可是南蠻的地盤,如果激怒了孟獲,自己這點人可是連骨頭都剩不了一根了。只是,他竟就這麼算了,這可與他剛烈的作風大相徑庭啊。
——蹋頓所率領的烏丸,是五族中較弱的一支,但他本人陰沉內秀,將族地治理的井井有條,令其餘四王又佩又懼。他在想:如果能令孟獲由暴躁轉到忽怒……除非,這件事比他本身安危更重要?
——薛斬影不去看南蠻王,卻饒有性趨的打量起迷錯痴來。
最先開口的,卻是南蠻王,孟獲:
“我可不想再挨一下子,而且諸位苦等我也於心不忍,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
第二章 五湖四海龍王換
東吳六郡水鄉,人才如過江之鯉,但真正穩的住舵、拿得了大局的人:“官道”王朗、“白道”孫文臺、“黑道”嚴*,僅此三人爾。
今晚風烈,無星無月,黑雲像倒置的鐵鍋,把水郡之地悶扣在裡面,絲風不透。這種天氣便是稍知水性的人都明白,是絕不能出航的。但東海之上,卻打橫著五百條大船,上面點燭燃臘,且升帆拔錨,看上去正是要啟航出海。
這船陣的主人,不僅有與大海搏鬥近三十年的經驗,而且身份之尊貴,完全可以下半生不用沾水,自有近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