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藉著貓叫聯絡聚合到一塊兒,大約有一百多號人,
多爾泰之前說過,鎮上除了家家戶戶有地道,在四周圍還藏有數個入口,方便來不及回家的人躲避,難道這些人都是鄉民?
不能夠啊!日裡已經太平,鄉民白天基本都返回鎮上,這些人怎麼看也不像那麼回事,還個個穿著夜行衣。
兩名黑衣人從地道拖出幾個大口袋,曾德鴻瞪大了雙眼仔細看去,只見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便是德國造,清一色的匣子炮!
兩人看得心驚肉跳,大氣不敢出一口。
那些黑衣人每人領過一隻手槍,別在腰間,又取下斜挎的包裹開啟,好似裡面都是衣服鞋帽——一群人利落地脫去夜行衣換過普通鄉野打扮,再生起一堆火將黑衣燒去。
這時站出一人,聲音嘶啞,低聲道:“立正!!——”
“軍隊!”,曾德鴻失口道,婉清伸手趕忙掩住。
幸而相距較遠,那群人沒有發現,只聽那人訓道:“吃大帥的飯!”
“當大帥的兵!”,眾人壓低嗓門齊聲附和道。
“袁世凱的人!!”,曾德鴻和婉清驚訝得瞪大了眼。
先遣
領頭的叫吳卓雄,三十許年紀,袁世凱的侍衛長,來的這支隊伍便是袁世凱幾經費神親自挑選的先遣小分隊,各各身懷絕技,萬夫莫開,稱得上是北洋軍中的精華。
袁世凱動了血本,這次是豁出去預備大幹一場。
袁世凱本是派了細作混在曾德鴻一行人裡面做夥計,瞧準了地方,立刻通風報信,袁世凱便將數千人馬搬到吉林。
兩邊人馬相距其實不過百里,只是袁世凱的兵化作山野村夫,混跡於密林之中,倒是不露臉。其實他所擔心的無非是隔得遠,曾德鴻一行人太過聰明,別鬧得最後幾個人挖了寶貝偷偷跑路,那他就是一根毛兒也撈不著,但又不敢貼得太近被發現。
袁世凱是這麼盤算,候著曾德鴻等人把東西倒騰出來,再行搶奪,沒料人算不如天算,昨夜地震火山,那些個混進去的夥計都死了,失去了耳朵眼睛,他急得抓耳撓腮,驚嚇之餘正好發現七星鎮的秘密,不由大喜過望。
先遣隊不是敢死隊不需要幹個什麼名堂,他也捨不得,無非就是貼近點,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玄虛,心裡有譜。
這群人聚攏在一塊兒低聲商量著什麼,兩人豎起耳朵聽不到,說完之後,忽拉一下子散開,眨眼功夫又鑽回地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曾德鴻和婉清等了片刻,確認周圍確實已經沒人,才慢慢滑下,退回營地。
“這家家戶戶都連著地道,下面海著去了,人只要竄進去就作了鼴鼠,七轉八拐,你也找不到,指不定哪兒冒出來,防不勝防,老窯子味兒挺重,狗子下去經那麼一燻,也未必尋得著。”
多爾泰說得在理,隆泰點頭道:“破地道之法,無非水淹煙燻,這都行不通,幾代人挖就的功夫,四通八達,頂不上用。”
馮無庸磕了磕煙桿兒,咳嗽一聲,說道:“其實也不難,明兒出個安民告示,再派人挨家挨戶把地道口給封了,縱然抓不住,能讓他們出不來也成,即便出來,也得繞道走的遠遠兒的。”
曾德鴻所顧慮的卻不在這兒,心裡縈繞的始終是袁世凱帶著軍隊來,擺明是動了龍脈的心思。但曾德鴻萬萬沒有料到袁世凱會排出幾千人的隊伍,在他看頂多剛才的百來號人足夠了。若論明火執仗,持槍搶劫,他們哪裡幹得過荷槍實彈的正規軍。
事從兩頭看,不論這群人是來埋伏的還是自己動手幹,當下最緊迫的是九星連珠即將來臨,時日屈指可數,九星連珠至關重要,天機示現不過瞬間,千載難逢,切莫被這群無知之輩毀於一旦。
這一條曾德鴻其實多慮,先遣隊出發前,袁世凱三番五次訓道:“諸位此次出行,只許看,不許動,遠遠兒地看,人家那是行家,根節兒上的東西,你們都鬧不明白,可不能添亂,若有人來添亂,你們還得搭把手,收拾收拾!”
一群人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拿著機關槍硬搶多好。
袁世凱撇撇鬍子,說道:“咳!不曉事兒,先尋到地兒,後頭才有戲唱,場面鑼鼓都沒響起來,著急個啥?!”
吳卓雄恍然大悟,一挑大拇指讚道:“大帥高瞻遠矚,聽您的!”
袁世凱最終委了吳卓雄一個先遣隊隊長的銜頭兒,領著一群將校軍官鑽地道,這群人都是老兵油子,袁世凱的意思領悟得非常透徹,所以抱定了看戲的宗旨——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