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有罪!還有一事,不敢隱瞞老佛爺,那個多爾博的後人圖楞格,被人在地牢裡給殺了!”
“圖楞格?是何許人?”
“老佛爺,您忘了?”,李蓮英有些疑惑地望著江世堯。
江世堯心驚,忙大喝道:“混賬!我交待你辦的事,沒一件像樣的!說!到底怎麼了!”
李蓮英嚇得猛地縮成一團,渾身戰慄,前言不搭後語,老半天功夫才把圖楞格的來龍去脈說明白,這下子倒輪到江世堯瞠目結舌了。
來來回回敲打完,確認李蓮英已無任何油水可榨,連寶匣帶自個兒家底全給人家掏空了,還榨個屁,如今的李蓮英好比開了瓢的葫蘆——內瓤子全空了!
到此刻,集窮光蛋,糟老頭子,禍害於一身的李蓮英與江世堯半點兒關係都不復存在。
對於過氣的人物,江世堯向來連半根小指頭都懶得動,誰愛誰稀罕誰拿去吧,是死是活關他屁事,最好是死得遠遠的,省得將來找他打秋風。
江世堯喚人取過醒酒石,“伺候李公公!”,抬腿邁向門房,馮無庸派來的人正等著他。
沒什麼好交代,等李蓮英醒了傳送回去,江世堯佯作肚子痛,也不相送,免得落下嫌疑,徑自躲進茅房去了。
馮無庸得到手下人快馬回話,旋即安排眾人躥上起脊瓦房伏下,候著李蓮英的坐轎過來。
夜色逐漸深沉,一輪圓月皎潔,懸掛空中,微風拂過臉龐,略有寒意,幾個人趴了半個多時辰,心裡老大不耐煩,皺起眉頭唸叨:‘老王八蛋怎麼還不來,趕緊過來,受了爺爺一刀,老子們好回屋睡覺!’
隆泰可是一大早躥起來,拿出匕首鋼刀在砂岩上蹭了又蹭,頗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屠夫氣概,憋了好些天的火氣,今晚便可如願以償,大仇得報!想到這裡,隆泰禁不住摸出匕首,啐了口唾沫,伸出衣袖反覆擦拭,只見鋒芒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淡藍色的光輝。
馮無庸內力精湛,遙遠便聽見數人緩慢沉重的腳步,急忙招呼道:“上託!併肩子們,念短吧!暈天亮,燈籠扯高點兒!土窯外可有鷹爪孫淌過來了,馬前點,喂暗青子,海青子,挺子,小黑驢備了!主刀的招呼插了!摘瓢!!”
(江湖黑話:放風的!弟兄們別說話!夜深,眼光放遠些,遠道有人來了,快準備好暗器,刀刃,匕首,洋槍,要下刀的準備好殺人,割腦袋了!)
不出所料,一盞茶時分,李蓮英的綠呢暖轎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馮無庸一眾人馬,除了他,隆泰,還有破軍,破疾,以及十三太保中的老五,老六,俱是精兵強將。
此刻明月已隱沒到烏雲之中,眾人待轎子走過,輕身躍下,悄悄趕上,捂住後面兩名保鏢,擰斷頸骨緩緩放倒,跟著快步躥上格殺掉四名轎伕,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宣告結束。
趁轎伕未倒,四人搶出扶住轎杆,穩穩放下。
隆泰使出單刀挑開轎簾,只見李蓮英正在裡面犯迷糊打盹兒。
隆泰冷笑一聲,也不說話,伸手抓住老頭兒衣襟一把扯出,順勢踏上脊樑,對準腦顱揮刀砍下,霎時人頭落地,滾了開去。
真是月黑殺人夜!
大仇已報,隆泰恍惚失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馮無庸察覺到周圍有人在走近,面色冷峻喝道:“松人,土了點兒,急付流扯呼,猛叫翅子窯的爪子浮住!!”,叫過兩人架起隆泰快走。
(江湖黑話:趕緊走吧,死了人了,抓緊時間跑,別叫官府的人逮住了!)
夜襲
正在這時,“嘭嘭——”,兩聲猝然槍響劃破夜晚的沉寂,不知道從哪裡忽然躥出一支隊伍,手裡拿著毛瑟槍,迅速向他們圍攏。
想都不用想,暗器敵不過洋槍,輕功再好比不過子彈快,撒丫子逃吧!
好在馮無庸等人也備有小手槍。
馮無庸回瞥追兵,見都是兵衣,頭腦裡冒出第一個反應:“他孃的!咱們給賣了!”
隆泰甩手盲目射出兩梭子彈,追兵見對手也有火器,趕緊停住四下散開找掩護,步伐緩了些。
十三太保各有各的手藝,使槍弄棒那是看家本領,向來赤膊上陣擒拿格鬥,說到玩火器,手都潮了點兒,沒一個準頭。
眾人自知技短,不敢戀戰,一邊還擊一邊隱入黑暗之中,仗著身著夜行衣不甚打眼迅速退去,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命該倒黴——前路霍然出現一批伏兵,人眾不在少數。
前狼後虎,躲無可躲,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