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中太子之爭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非當年為父站在秦王這邊,今日別說是出相入將,恐怕一家大小性命也難保。 如今皇上已是想到易謫之事,你皇姑又已逝世,無法在其中維持平衡,這東宮以後怕是難以平靜。 你今後的立場選擇千萬不可有絲毫差錯,這太子和魏王,誰最後能榮登龍庭,那還是個未知數。 ”
“父親請放心,這些事情孩兒心中有數。 ”長孫凜笑著說道,原來長孫無忌是擔心長孫凜這一初出牛犢,過早參與東宮之爭當中,若是立場不對,他日必然會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你在幷州給我傳地密函中,說到劉德裕背後之人,有可能是皇子?”
長孫凜點了點頭,將那日審問劉德裕地過程一一說明,尤其是在他問及其背後之人是否是皇子時,劉德裕的反應。 這名酒不愧是名酒,後勁十足。 父子倆一番談話下來,酒量本來就不好地他;此時也是處於半醉半醒,一雙朦朧醉眼半眯半啟。
“唉,你這孩子也過於著急,我之所以遲遲沒向逆賊動手,為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如今人證物證皆無,即便你說之事屬真,也不可輕舉妄動。 此事我尚未告知皇上,要知道玄武之變之後,這造反逼宮,兄弟鬩牆已是皇上心頭的禁忌,若是此事處理不好,必將會引來**煩。 ”
長孫凜倒是覺得父親把這事情看得太嚴重了,雖然近年來的諸位皇帝性質都是造反逼宮稱王,但以李世民這樣的實力,誰若想扳倒他,那是絕對的痴人說夢話——妄想。
大唐永珍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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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夜色裡,天清似水。 單憐卿哄女兒入睡後,披上一件五色夾纈花披帛,走到庭院,等待長孫凜回來。
壁月高懸在淡雲漂浮的天空中,清澈的夜露在花葉上滾來蕩去,一隻烏鴉飛過,梧桐樹葉紛紛揚揚,飄灑在香階之上。 她黛眉攢聚,眼神迷濛,貝齒輕咬下唇,若有所思地望著初晴天空中的滿月,想起即將到來的中秋節。 往年的中秋都是和孃親一起過的,只是自從住進長孫府上之後,加上單愛蓮平日裡神出鬼沒,雖然日夜思念,可是雲水迢迢,她已是很就沒有見到自己的孃親了。
雖說單憐卿以前與母親有所隔閡,可自從她自己也有了女兒之後,便開始體會到母親的偉大和艱辛。
“娘……”她輕啟朱唇,自言自語地低呼一聲,朝著明月深深下拜,祈求天上仙子能保佑母親平安。
“長天幽邈,人生夢短,憐卿月夜下拜天上仙子,莫非有何心事?”
單憐卿緩緩起身之時,聽到身後傳來婉轉動聽的聲音,便轉過頭盈盈笑著道:“無事,乾孃有心,又過來看晴兒?”
一個優雅媚豔的女子靠在修竹上,別具風韻,她邁著款款碎步,走到單憐卿身邊,紅唇緊閉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家閨女實在可愛之極,我這個做長輩的一日不見,便極其想她那粉嫩的小臉。 ”
這府裡地女子,除了竇鳳平日忙於家中大事之外。 其它人平日裡均是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小晴兒的出生便成了大家的歡樂寶。 蕭氏自從小女孩出世後,便是天天過來看孩子,加上長孫凜去幷州那些日子,單憐卿與這個所謂的乾孃倒也熟悉起來,倒像是姐妹一般。
要知道蕭氏雖然隋亡之後過得顛簸,但她乃是在兩個皇宮中長大。 自小可以栽培,知書達禮。 多才多藝,且在為人處事方面有她自己的一套方法。 與單憐卿雖說兩人出生背景不同,但經歷也有許多相似之處,自然談得比較投緣。
回到廂房,小孩兒還在自己爹爹為她做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蕭氏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嬰兒床,便是驚呼一聲:“這床真有趣。 ”她一眼就看到床上木板雕刻地各種可愛的動物造型。 這是長孫凜將後世地一些較為可愛的卡通,如維尼熊、趴地熊之類的小動物雕在上面,別緻而又充滿童趣。
“恩……這是晴兒爹爹給她做的小床。 ”單憐卿一臉幸福洋溢臉上。
蕭氏聞言先是複雜神色一閃而過,然後笑著說道:“既然嫁了個如意郎君,為何適才還一臉憂鬱在月下跪拜?莫非是在向觀音娘娘求子?”
“唉,這中秋團圓之夜,想到孃親一人獨自在外,我這個做女兒的怎能心安理得。 只是既已嫁凜郎,加之晴兒還這般幼小,即便有心,也難以出去尋找。 只可憐我那孃親團圓之日孤苦伶仃,不知現在過得如何。 ”單憐卿瞥見女兒有些清醒的跡象,便彎下要來輕柔地拍著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