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只憑,厭厭瘦
不見不思量,見了還依舊
為問頻相見,何似長相守?
天不老,人未偶,且將此恨,分付庭前柳。
月兒升上來了,星星稀疏而黯淡,清輝四射的月光裝飾著飄渺的夜空,也裝飾著沉寂的皇宮。 長樂殿外殿的燈火朦朦朧朧,內殿的寢房卻異常明亮。
獨不見,傷思而不得見也。 長樂公主獨自佇立高樓倚欄杆,憑欄遠望,展目望秋愁無際。 皇宮中繁多明亮的燈光,使晴明的月光變得疏潰,遠處寥落的長空一片昏黑。
這一年多來,即便是皇宮深處宮女僕婦眾多,她卻是覺得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尤其是長孫皇后去世這些日子,長樂更是度日如年。
想念母親,思念愛郎,折磨得少女日漸消瘦。 仰面望著長天如洗,銀河清澈,皓月明媚,不由引起思緒綿綿,每到漫漫長夜,她只有孤身臥於繡床上,思量思量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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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到今日下午,長孫家三少爺的內院裡,傳來了陣陣嬰兒的哭喊聲。
“安咕咕,安咕咕,晴兒乖乖,讓爹爹給你洗個澡。 ”長孫凜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擺放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小水盆,他有條不紊地給女兒洗著粉紅嬌嫩地小身子。 比起前些日子的笨拙,現在的他顯得熟練和專業了。
乖女兒還半睜開眼半閉上眼,小手小腳蜷縮成一小團兒,她在脫掉衣服時特別不高興,由於不習慣空氣接觸身體的那種感覺,她更喜歡一絲不苟地穿好所有的衣服或者被緊緊地包著所帶來的那種安全感。 嫩胳膊嫩腿用著吃奶的力氣在掙扎,扁著紅紅地小嘴兒哭個不停。
站在一旁的三位麗裝女子對長孫凜這時地表現反應不一。 單憐卿看到女兒哭得厲害。 她不禁心疼起女兒,想上去助夫君一臂之力。 可又想到孩子他爹一臉興致勃勃地樣子,為了不掃他的興,她也就強忍住佇立在一旁含情脈脈地望著這父女二人,那如水似滴地流波足以腐蝕任何一個男子的壯志雄心。
而為人母親的竇鳳則是抑制不住內心的驕傲和興奮,臉上掛著一直合不攏的笑容,她轉首看了一眼表情依然冷若冰霜的長孫凝,伸出手來牽著女兒地手。 笑呵呵地輕輕拍了拍,然後安慰地說道:“現在三郎也長進了,你親孃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說完也許是憶及故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娘,無事。 ”長孫凝嫣然一笑,輕柔地搖了搖母親的手。 她是中秋節之前趕回來和家人一起過節的,這段時間感覺到弟弟的變化,她也不禁心情有些寬慰。 加上好友善婷那邊也瞭解了近況,長孫凝也就原諒了這個弟弟之前的過失行為。
對於這個終日無事生非的弟弟,她一直都是哀其不振,怒其不爭,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只是由於母親一直寵著,加上這些年都離家在外。 對於這個弟弟她也無力管教,導致後來釀成大錯。
當得知善婷被自己自小疼愛的三弟給毀了清譽,她內心地痛苦和掙扎是可想而知。 這種內心折磨得難過的結果導致長孫凝對長孫凜甚是惱怒和反感,以致於慕容無雙為方善婷報仇之後,她竟然寫了封家書請求母親不要責難慕容。
好在這個小弟在清醒過來後,能夠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長孫凝最疼愛的晴兒的爹爹,這點很重要。 通常一個與世無爭,努力往無嗔無慾方向邁進的女子,往往是孩童天使般地稚嫩笑臉。 能夠觸動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衝兒和況兒兄弟倆在揚州還好嗎?平日裡府上的飯菜做得是否可口?這況兒也真是的。 也不想想我這個做孃的掛念他,一天到晚就顧著玩耍。 ”竇鳳雖然一臉不爽地抱怨著這個沒良心的二兒子。 實際上她心裡也是天天掛念這兩個離家的孩子。
“大哥剛到揚州的時候是有些鬱郁不歡,不過現在比以前好多了。 至於二弟……娘你也知道二弟這人向來簡單,也許過些日子他玩夠了自然就會回長安。 ”
竇鳳勉強地對著女兒笑了笑,也許是聽到老大的訊息讓她心情多了幾分複雜,又想到了什麼事情,竇鳳便衝著正在給女兒穿衣服的長孫凜說道:
“凜兒,把晴兒給憐卿抱著,今**皇姑喪期過了百日,你該到宮中去看看麗質,最近她已是瘦了一大圈,該是好好去安慰她。 ”
長孫凜聽了母親地話後,便下意識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