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小姐,請問我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
不管去到哪裡,哪個世界,哪個社會,女性都必須稱呼得“年輕貌美”。紳士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規矩,當真是失禮。
“恭喜你,小鬼頭,此乃地獄之前站——”人魚小姐抬起魚尾部位,像說戲一樣回答,“這裡是奴隸場的最邊角,賣不出去的奴隸的群聚地,奴隸只能等死或者被強行處分的區域,人稱‘終點站’。”
“‘終點站’啊……原來如此,我被當成是病殘的奴隸了啊。”
身為奴隸賣不出去就沒有價值,奴隸商也不會浪費多餘的錢財在沒有用的東西上,所以“終點站”的待遇可以想象有多“棒”了。
“‘終點站’會有買家來看嗎?”
“極少數吧。‘終點站’位於奴隸場邊角本就不是吸引眼球的位置,買家能走到這裡的屈指可數。而且我們雖然標價便宜,但安排到這裡的人不多不少都有點問題,有點經驗的買家都知道。偶爾有貪便宜的人來撿漏,不過我想大多數會後悔吧。”
江政忠陷入了沉默。現狀比想象中要苛刻,賣不出去意味著走不出這個鬼地方,而待久了可能會被“人道毀滅”,人生岔路的前方盡是斷崖。
怎麼辦?
焦躁不安的待到了吃飯時間,江政忠充分感受到奴隸場的惡意。先前的6人普通房間盤子裡每餐放有8個麵包,到了“終點站”只分到了4個,直接砍了一半的食量。每天只有一頓的晚飯,這點量明顯是想讓人“餓到自然死”。
如此飲食條件,配合上“終點站”處於最為陰森的內部,溼氣與臭氣混合徘徊,“自然病死”也決不奇怪。實際上,除了人魚小姐和靠著牆的大哥以外,江政忠和其餘的三個小孩身體明顯抱恙,死是遲早的問題。
優勝劣汰,“普通區”不行的淪為“終點區”,“終點區”不行自然要回歸黃土。看上去毫無人性,這便是資本趨利性的合理選擇,奴隸商總不可能白養一群奴隸。
和之前一樣,江政忠想等候其他人拿完麵包再自己拿剩下的。然而奇怪的是,全場只有人高馬大的六條手臂的大哥主動拿走一個麵包,其餘的人都沒過來。
“嘿,小弟弟,幫我拿個麵包過來。”
裝在木桶的人魚小姐無法走動,只能靠江政忠來拾起食物。
“他們不吃嗎?”
江政忠用眼神示意在後兩個牆角的三人。長著狐狸耳朵的小孩,個長著鳥翼手臂的兩個女孩分別佔據了“終點站”的兩個後邊角,半點沒有搶飯吃的意思。
“從來到這裡的時候開始他們就沒動過一口,今天應該也不吃吧。”
“真的假的……這種環境還絕食,這是嫌棄小命太長了吧。”
“難言之隱誰都有,或許是遇上了什麼糟糕的事情,讓他們不得不選擇輕生吧。對想輕生的人,外人自以為是的干預是一種侮辱,所以放置不管最好。”
江政忠有點失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曾經的自己有過類似的經歷,知道說不出的苦楚,想要一人高飛的絕望是何等孤高。孤高而不容許其他紅塵沾染,忍受不了他人玷汙自己歷經千辛萬苦得出的決心。將輕生付諸於行動的人,絕對不是沒有共感的人嘴上說的那般輕浮。他們是自己,曾經的自己。
但江政忠當真要撒手不管嗎?可以理解所以不想幹預,但也因為得以理解所以希望干預。人就是如此矛盾。最後,江政忠把剩下的1個麵包分成三份分別放置在三人的面前。
然而直至第二天清晨,麵包依舊沒有缺口。
——t8.15
“終點站”第二天,江政忠的身體恢復了不少。“終點站”的整體條件遠不如“普通區”,但是在“普通區”江政忠沒試過一頓好飯,來到“終點站”他久違地了啃下一整個麵包恢復體力。在“終點站”反而更加精神飽滿,這是何等諷刺。
如人魚小姐所說,“終點站”非常不受看待。飯食生活條件的差有目共睹,別說買家,連巡邏都不會靠近,當真是被漠視到極點的終點。儘管如此,江政忠依舊沒有放棄逃出生天。
“‘終點站’說是便宜,這裡的人會比普通的便宜多少?”
“也要根據實際情況定,大多數情況可以講價到原來的兩成吧。畢竟如果賣不出死了的話連那點錢也收不回來,那個奸商並不在意金額。或許只要能抵去我們吃喝住的成本,他都會答應吧?”
兩成能夠回本嗎?當地的經濟狀況江政忠不熟悉,在這裡只能相信人魚小姐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