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真的好像安然無恙一樣。”
許開嚴肅地思考了一會之後說道:“有能聯絡其他人,告知此事的方法嗎?”
雖然他覺得殺死李和之後摩訶界內的事情就與自己無關了,但是如此一個恐怖的強敵在,若是不慎恐怕此次進入摩訶界的人族將會受到極大的損傷,他無法坐視發生這種事情。必須要將有兩個“能夠連續使用血祭祖聖”的妖族的這個情報傳遞出去。
雲青山搖了搖頭:“進入摩訶界,雖然並不是說通訊玉不能使用了,但先前通訊玉之間做好的標記卻也失效。若不再碰面標記一次,是不能再使用的。”
這還真是麻煩了。
許開沉思,雲青山卻問道:“那張宣紙是什麼?是大曆聖人的賜予嗎?”
說及此處,許開想起那張宣紙,眼神複雜。
那張宣紙是他還在定州國院時和王心嬉鬧時隨手拿走的對方一張寫錯了的紙。但卻散發出了無窮威能,擋住了奇蠻三次的“血祭祖聖”。如此偉力,唯有聖人方才擁有。
可王心不過區區一聖道六品,他的筆跡怎麼會是聖人親筆?
許開知曉這個答案。
因為王心便是大曆聖人。
所有人都知道大曆聖人的尊名,但出於對他的敬仰,很少有人會直呼他的真名。
王陽明。
而即使是許開也知曉,王陽明所創立的脫胎於儒家、最後卻又獨立於儒家的心學。
王心。
王心便是大曆聖人,王陽明。
在許開前世,王陽明便被尊為可以與孔子並列的聖人,如今在天言大陸上的王陽明也成就了聖人,他並不感到太過驚訝。
而那塊龍的印章,他原先還以為是與皇室有關的人物,但如今,他卻是知道那個龍的印章值的並非是皇室,而是“龍場悟道”。天言大陸的王陽明便是在那裡悟道,從青雲轉路聖道成功,更是連升三品成就大賢,隨後一路高歌,最後創立心學成就聖人,徹底扭轉了人族原先的頹勢。
他早就有所猜測,那天他喊出“王先生”也是一種試探,直到最後他收走了那塊令牌時他終於確定了他們就是同一人。
但他收走那塊令牌,也意味著他們幾乎決裂了。
“你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有件事情做錯了。”許開神色複雜地看著手裡的一縷宣紙殘渣。
許開與王心、或者說王陽明之間是觀念之爭。王心認為聖路必須要去鬥爭,需要學會各種鬥爭的手段,否則便將成為歷史的塵埃,王先生當年被貶龍場便是因為得罪朝中權貴;而許開則認為政治爭鬥是不純之物,聖路上唯有理論之爭,觀點之爭。誰也無法說服誰,於是雙方近乎決裂。
如果說借用了那個小鼎還可以說是為了殺死李和而不擇手段,許開不在乎承受這點汙名;但自己今次又被他救了一命,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這令許開實難心安。
“若不是不可挽回的錯誤,我覺得好好道歉,拿出誠意,也並非無法解決的吧。”
“問題就在這裡。”許開深深地嘆氣,“確實並非什麼無法挽回的錯誤,甚至都談不上對錯之分。我們之間是觀念之爭,互相都無法說服對方。”
“伱說的‘我們之間’該不會是你和大曆聖人吧?”雲青山神色古怪。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許開真是好氣魄。”雲青山對他豎起大拇指,讚賞地拍打許開的肩膀,“好樣的,以後就這樣!”
“但我們明明都如此了,我卻還是借用了他的力量來保住性命。若是迴歸,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你說你們是‘觀念之爭’,那你們是如何爭的?”
許開將自己與王先生髮生的爭論詳細說了一遍。
“等等,你是說王心先生便是大曆聖人?!”
“是啊,怎麼了?”
“……你這副平淡的樣子反倒讓我懷疑起是不是我不正常了。”雲清摸了摸許開的額頭,確認他神智清醒之後,反而一副放寬心的模樣說道:“哦,就這啊。那你放心,說不定聖人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呢。我還以為你真跟聖人決裂了呢。”
“啊?”
“你還是沒能理解何為‘聖路之爭’。其實在聖人看來,這些爭論便是‘百家爭鳴’的一部分,爭論得再怎麼厲害,也不會影響到私下的感情,更不至於分道揚鑣。莊子曾與惠子於濠梁之上爭論‘魚之樂’,卻依然不妨礙他們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