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晝。
自此後,劍道一術真正越過術法一道,獨領風騷。
儘管,他已十年未曾出世,這十年間劍道一術如鏽封刃,不見寒光,天驕橫出,卻無人奪下劍道魁首的稱號。
“這館寧夫人,便是劍君如今的妻子。”這人輕笑,雙手環胸,朝著太微壽壓低身子。
“等等。”太微壽猛地眨了眨眼:“劍君的妻子不是已經亡故十年了嗎?”
當年便是因為愛妻身故,照澤劍君才隱世不出。
莫非她錯信了流言蜚語!
“所以啊,這位是替身啊。”另有人解惑道。
太微壽:“替身?”
“對呀。”那人繼續說:“劍君雖避世多年,可外面打劍君主意的如過江之鯽,這不,也不知是哪個歪腦筋想的辦法,找了些同正夫人相似的女子送給劍君,雖然都還未進落雪峰就吃了閉門羹,但有心人依舊樂此不疲,這位館寧夫人就是其中一人。”
“可和旁人不同的是,聽說長的和那位正夫人一模一樣。”
正夫人說的便是照澤劍君的亡妻,而館寧在這群人心裡,只是一個側夫人,當然,側夫人這名諱就連掌門與院首都不敢稱呼,大家都喚一聲館寧夫人。
太微壽就更不明白了:“劍君這樣的人物,即便是一模一樣的女子,他如何分不清非要娶了呢?”
照澤劍君不可能如此糊塗。
有人:“壽師妹,這你就問到點子上了。”
太微壽:“……”
“劍君為人,定然不會被區區一個替身所迷惑,定然另有謀劃。”
“對對對。”又有一人擠了過來:“我猜,這館寧夫人表面歲月靜好,實則背地裡指不定會被劍君掐著脖子警告。”說著那人順勢掐住旁邊師弟的脖子,浮誇表演道:
“你只是一個替身而已,別妄想取代她,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配合他那位師弟也裝模作樣倒地,嗚嗚哭了起來。
太微壽:“……”
那人收回手繼續說:“這人死容易復生難於上青天,面對一模一樣的臉,我猜劍君心中定然是痛愛交織。”
“是這些道理,不過我略有拙見。”另一人開口了。
“願聞其詳。”
這人猜測道:“我倒是覺得,劍君留下她,其實是為了給那位亡妻魂歸鋪路,一模一樣的臉,或許她就是與正夫人最為契合的容器。”
“你是說……她是劍君培養的盛魂器皿。”這個猜測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是啊,聽說正夫人死於一場大火,屍骨無存,如今就算是正夫人還魂,那也不是人了。
她還需要一個軀殼。
提出猜測那人輕噓了一聲,轉頭看向那已經走了很遠的背影,生怕他們這話被館寧聽了去。
“怕什麼,她一個凡人隔了這麼遠鐵定是聽不見了。”
聽見此話,眾人不由的放開討論:“不過師兄說的有道理啊,長命至今還掛在海棠冢,劍君也依舊一身黑衣,這就是鐵證啊。”
劍君十年前並不愛穿黑衣,那黑色衣服是自正夫人身故後,為妻守寡才穿上的。
至今未曾褪下。
可見正夫人在他心中的重量絕不是一個替身可以動搖的。
人群沉默片刻。
有人嘆道:“那她在落雪峰怕是不好過,沒有朋友,也不會修練,劍君也不把他當做妻子陪伴,一個人孤零零溜達到這偏僻的鎖妖塔來散心,身邊只有一隻彩雞陪伴。”
“估計彩雞也是劍君隨手打發她的,竟然被她視作至寶。”
眾人想起想起館寧抱著一隻雞,忍不住笑,已經腦補出了一副館寧在落雪峰小心翼翼討好,卻被夫君冷視,夜夜望著天邊獨守空房到天亮的悲慘模樣了。
“哎,被人以貨物交易,被夫君替身相娶,也真可憐。”
“她有什麼好可憐的,她上山之前難道不知自己是來做替身的,明知結局還執迷不悟,不過是心存僥倖想要攀龍附鳳罷了,一個凡人做了這劍道魁首的妻子,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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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仗著館寧是個凡人,肆意妄言,殊不知這一切都順著風吹到了她這個正主的耳朵裡。
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在這些人眼中,她過的竟然是這樣的苦。
她雖然是替身,但是過的還真沒有這麼苦,館寧正笑著,前方風浪被強大的靈力攪動,飛葉被霜雪蠶食盡青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