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桑瞥了一眼小侍女,嘴角微微勾起,絕美中帶著一絲嗤笑的意味:
“趙定平已經是後天圓滿武者。”
“距離先天僅一步之遙。”
“沈翊卻能一刀斬之。”
“潛力無窮呵,若是不死,他日上三榜上必定有他的位置。”
“這樣的人,自然要交好。”
“一個趙定平,死了便死了,在聖教裡,死人是沒有價值的,你明白嗎?”
顧子桑是笑著說的,語氣卻是漸漸冰冷,最後一句更是讓小侍女渾身戰慄。
她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明白了,公主。”
顧子桑看著小月手上的木雕:
“收起來吧。”
“就當是我入宮前的留念吧。”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展露鋒芒,此入宮廷,風波詭譎,暗流湧動,正是她大展身手的舞臺!
……
夏傾辭秘密入宮,暫未掀起什麼波瀾。
沈翊在侯府院子裡又休養了三日。
起居飲食皆在院中,一直沒有出過門,謝小樓也沒來過。
他養足精神,氣血凝鍊。
身體狀態調整完滿,已至後天圓滿的巔峰。
於是,在第三日傍晚。
沈翊向謝小樓提出了辭呈。
夕陽西下。
謝小樓前來相送。
一襲紅衣,披風如火。
彷彿與夕陽的殘照融為一體,好似脈脈餘暉蔓延至天際。
那英姿颯爽的容貌。
更是被溫熱的紅霞襯托出一絲溫婉動人,讓沈翊都深覺驚豔。
謝小樓送著沈翊來到侯府的大門。
沈翊抱拳:
“小樓大人,在下這便去了。”
“山水有相逢,他日江湖再見。”
謝小樓道:
“我雖修為高於你。”
“但你我平輩相交,無需尊稱。”
沈翊微微一笑,頷首道:
“是,小樓姑娘。”
沈翊轉身將離。
忽然,謝小樓又叫住了他。
“陳少俠。”
“若是你願意留在侯府。”
“侯府自會顧你周全。”
“多久都可以。”
沈翊驀然一愣,他背對著謝小樓,半晌,轉身咧嘴一笑,真摯地說道:
“多謝。”
“小樓大人,容在下多嘴一句。”
“朝堂爭鬥詭譎,希望你將來不會被其束縛。”
沈翊說罷,旋即回身,大步離去。
謝小樓剛剛的話讓沈翊無比篤定,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或者至少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但她仍舊釋放出了善意。
或者說這一刻。
她是以定北侯府的立場,出言為義士作保。
但是出了侯府的大門。
那便只剩下鎮撫司的職責。
定北侯府四面的街角。
擺攤的小販,行走的貨郎,休憩的車伕,討飯的乞兒,皆是下意識注意著侯府大門。
忽然。
一名青衣書生揹著書簍。
從侯府之中灑然走出。
幾名盯梢的探子精神一振,大魚已經出現,該收網了,幾人迅速行動起來。
沈翊跨出大門的瞬間,便感到有幾道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一掃而過,他嘖了一聲:
“守株待兔嗎?”
他頭也不回,直接扎進街上的人群裡。
他的步伐很快。
行走的身形和步伐都極富技巧。
藉助路上行人的遮擋和光線明暗,在人群中不斷穿梭,讓盯梢的人抓耳撓腮,一晃神便丟失了蹤影。
好在他們有數人在四面八方盯梢。
這才不至於跟丟了行跡。
沈翊嘴角微微勾起,便朝著前方熱鬧的坊市走去,他行走之間,渾身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身形在步履變換之間,便一點點壯大。
藉助一個街邊的拐角。
沈翊轉身進去,一把扯下身上的青衣,隨手丟給道旁的乞丐,露出裡面的黑色短打勁裝。
就連書簍也擱在乞丐旁邊,然後給他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等到沈翊再從巷口另一邊出來。
他已然變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