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清河。
夕陽灑落,斜暉脈脈。
打漁的老江身披蓑衣。
撐著一葉扁舟悠悠涉水,準備回村。
船尾捆著的兩個大竹篾籮筐裡,有新鮮漁貨正在活蹦亂跳。
他住在清河邊上的小河村。
村子裡基本上都是靠打漁為生,漁貨就賣給怒潮幫收貨的人。
清河作為江淮郡和東郡的分界,蜿蜒流淌,匯入八百里流月湖的水域。
這一片都是怒潮幫的地盤。
尋常江湖客都不敢在此間鬧事,即便鎮撫司也不輕易涉足,凡是有滋事的……
很快便有怒潮幫的幫眾找上門。
不過那是以往時候。
老江聽上游東郡的漁人講,最近卻是不同了,據說長河江的巨鯨幫正在和怒潮幫火併。
東郡長河江附近的漁人多有遭殃的。
無家可歸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甚丟了性命才是沒地兒去說理。
老江心裡叨唸著。
希望怒潮幫能將巨鯨幫趕走,還流月湖和清河流域一個清靜。
忽然,他抬眼的餘光裡瞧見一截橫木從江上飄來,老江本是沒有在意……
但他好似覺得不對,使勁揉了揉眼睛。
終於看清好像有個人影正趴在橫木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過去。
老江心中一動。
難不成是落難的漁民。
想到此處,老江沒有猶豫,當即撐船向著橫木靠了過去。
隨著逐漸靠近。
只見橫木上趴著一個身穿黑衣襤褸的男子,他渾身溼透,臉色慘白,身上更是刀痕密佈。
麻煩!
老江心中立時升起警惕。
這人明顯是江湖中人,渾身刀傷更是預示著他遭遇了麻煩。
老江本不想管的。
對於他們這種普通人。
江湖事。
摻和的越多,危險越高。
然而,他正想搖船離開,不經意間卻瞥見那橫木上趴著的人臉。
那是一個濃眉大眼,長相粗獷的大漢。
老江揉了揉眼睛。
仔細一瞧。
大漢的腰間有半截刀鞘露在外面,刀鞘寬大,深紅如血,樣式十分特別。
老江當即冷汗直冒。
趕緊調轉船頭靠了上去。
用船蒿將漢子的胳膊勾起,然後伸手一把抓住,將其從橫木上硬生生拖上了小舟。
老江左右望了望,四下無人。
趕忙將大漢拖進小舟的烏蓬裡,然後跨上船尾,拼命搖著船槳,架著小舟離去。
只是在老江離開不久後。
一群身穿勁裝持刀的漢子,殺氣騰騰地沿河而來。
他們望著空蕩的河面。
面色深沉如水。
旋即繼續沿著清河下游而去。
……
夕陽漸沉,落入遠方清河的河面。
老江撐著船,載著大漢朝小河村駛去。
很快,天色就黑了。
一輪明月懸於平野之上。
小舟拐入河邊的一條清溪,行至不遠,一道俏麗身影亭亭立於岸邊。
少女聽見小舟划水,原本沉靜的身影瞬間雀躍起來,高興地朝著小舟揮手:
“阿爹!”
老江長聲一應。
岸邊的少女一身青襖長裙,眉目清秀卻透著一股青澀,在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娘還等著咱吃飯呢。”
老江縱身跳到岸邊,將船繩繞在自己腰上,同時低聲道:
“阿秀,我撿到個人。”
“快幫我搭把手。”
阿秀一聽老江的語氣不對勁,趕緊幫忙將小舟拖到岸上,拴在岸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
老江又跳上小舟去。
從裡面拖出一個昏迷的大漢。
阿秀眼中透著好奇。
“阿爹,這是誰啊?”
老江瞪了她一眼,催促道:
“丫頭問那麼多幹嘛。”
“還不快來幫忙!”
阿秀吐了吐舌頭,乖乖地上前幫忙,兩人將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的大漢抬下小舟。
老江扛著大漢趕緊離開河岸,阿秀則拎著小舟上的兩筐魚貨,跟在後面。
兩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