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洞開。
入目是一塊屏石。
兩側有通道,其中晦暗幽深,只有牆壁上的幽幽微光勉強照亮。
吳現妄眼中的疑慮不減反增。
雖說他這一趟沒有通知歸期,但至少應該也有教徒出來相迎,但卻是空蕩無人。
這都是其次。
最關鍵的是。
吳現妄身為宗師,精神與天地勾連密切,亦能從周遭環境的得到類似直覺般的反饋。
他氣機感應和直覺都告訴他。
堂中氛圍不對。
趙薛衣原本形容懶散地斜躺在竹椅上,此刻也不禁微微挺直身子。
他覺察到吳現妄的狀態有些古怪異常。
這可不像是回家的模樣。
“吳堂主?”
忽然。
一道身影從通道中急急衝出。
血紅祭袍,青銅蟒首。
巫優翎冠,外加一根白骨手杖。
是馭獸祭司。
吳現妄眼神微微眯起。
馭獸祭司快行至門口,朝著吳現妄一行人躬身鞠禮,語氣卻是沙啞而急促:
“堂主,玄蛇暴走!”
“於血池躥出,逆血河而上。”
“接連吞了好些教徒,一路躥至萬屍林!”
“現在整個堂裡都亂成一鍋粥,就等您回來主持大局!”
吳現妄心中一沉,馭獸祭司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在他心頭扎針滴血,他厲聲斥道:
“玄蛇是你負責飼養!”
“何故會暴走!它現在何處?”
馭獸祭司誠惶誠恐,語氣顫抖:
“玄蛇丹成在即,急需進補血食,但我們血食已然用盡,故而暴走……”
“它,它現在就盤踞在萬屍林……”
一旁的血袍長老聽罷,焦急道:
“堂主,咱們快去看看吧。”
“若是玄蛇有失,戮血堂難辭其咎啊!”
趙薛衣卻是搖著摺扇,一副老神在在的看戲模樣,他嘖嘖兩聲,戲謔道:
“吳堂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師父若是怪罪下來,你這堂主位子恐怕不保咯,屆時總要有人背這個鍋。”
“我看就這養蛇的……”
“最該死!”
趙薛衣手持摺扇,唰的一下指向馭獸祭司,這一聲斷喝,嚇得馭獸祭司當場半跪在地上,慌忙求饒:
“堂主饒命,堂主饒命!”
吳現妄眼中陰晴不定,怒哼一聲:
“沒錯!”
“你先去死來!”
他單掌一抬,一抹血色流轉。
然而,那馭獸祭司卻藉著半跪之勢,疾掠而出,雙掌劃圓,掌勢凝聚而出。
“果然有鬼!”
轟!
吳現妄一掌猶如翻天之印,當頭傾覆。
剎那間,眾人頓覺恍惚,好似看到吳現妄一掌將虛空扯出一個口子。
血海翻騰洶湧,從中席捲倒灌而出。
宗師出手,既傷肉身經脈,亦破精神神魂,拳掌之間,便是真氣凝轉,異象紛呈。
吳現妄這一掌。
後發而先至。
與馭獸祭司的佛掌轟然對撞一處,剎那間,血海滔滔,侵吞佛光倒卷而回!
馭獸祭司的身形宛如隕石般,驟然倒飛出去,將身後的屏石撞得粉碎。
沈翊身在空中。
強行身形擰轉,凌空一翻。
雙足猛地紮在地上,卻仍是連連倒退,直到一個灼熱有力的大手抵在他的脊背。
方才止住退勢。
沈翊雙手泛紅。
宛如探入鐵水燒灼一般,發出陣陣刺痛。
一股化血真勁,沿著手臂,鑽入經脈,宛如血蟒蛟龍,直搗氣海丹田。
若是尋常之人。
化血真勁於體內爆發。
頃刻間。
便會讓人血肉侵蝕,化為一張人皮。
沈翊心念一起。
先天真氣以易筋洗髓之功,朝著血蟒撲殺而至,只是雖然易筋洗髓對異種真氣是對症下藥。
但吳現妄畢竟是宗師之境。
其真氣凝鍊和凝聚,遠超當日的趙之衡,一時間竟在沈翊體內形成拉鋸。
倏爾。
一股澎湃霸道的佛家真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