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東廠近百人的黑衣箭隊,將整座客棧團團包圍,每一個黑衣箭士更是精挑細選,久經磨礪的精銳,其引弓而發的箭矢,堪比後天高手的蓄勢一擊。
若是據此箭雨齊射。
即便沈翊和清風能夠保著謝小樓性命無虞,但是整座客棧卻是絕對會寸草不生!
客棧內的所有江湖客,此刻全都湊到窗前,透過小窗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東廠箭隊,卻是炸開了鍋。
清風和謝小樓來到沈翊的身旁。
謝小樓凝眸望去。
低聲道:
“那白衣秀士,乃是掌印大監座下的大當頭,向夜雨,宗師之境,一身玄陰秘典極其難纏,在東廠之中更是以天才著稱。”
“旁邊那個黑衣揚弓的白髮箭士,乃是二當頭,李嘯天,他一手弓箭出神入化,乃是以弓入道的宗師。”
“東廠既然派此二人率眾到場,那就絕不可能僅僅是聽信樓蘭寶藏現世的傳言,他們手中必有倚仗。”
沈翊微微頷首。
卻是尚未來得及回應那向夜雨的問話。
只是華穆良已然踉踉蹌蹌奔行至向夜雨和李嘯天身側,急急說道:
“大當頭。”
“那人是沈翊!”
“謝小樓重傷身居客棧,還有一個青衣道士,根據先前的情報,和沈翊待在一起的,應當是麒麟第四,道子清風!”
向夜雨那狹長眼眸微微眯起,淡淡問道:
“竟是謝小樓……”
“那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華穆良當即說道:
“屬,屬下看那謝小樓傷重,定北侯又屢次與廠公大人作對,便,便想拿了謝小樓,以為鉗制……”
向夜雨神色平靜未語。
一旁的李嘯天卻是緩緩收起弓箭,兩眼一瞪,怒聲斥責道:
“愚蠢!”
“沈翊和清風在側,你竟還以為能成事?”
華穆良聽到李嘯天的怒斥,心知對方是在救他,真正可怕的那人,至此仍未開口。
他當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朝著向夜雨連連磕頭,宛如搗蒜。
“大當頭,屬下知錯!”
“求你饒過屬下這一次!”
“屬下絕不再犯!”
向夜雨卻是看都沒看悲聲求饒的華穆良,反而是遙遙望向客棧門前。
視線緩動。
在沈翊、謝小樓和清風的面容上一一掃過。
而後翻身,輕巧落馬。
向夜雨踏前一步。
就這麼負昂然,站在華穆良的身前。
不知是不是沈翊的錯覺,在這漫天黃沙中的一襲白衣,如此顯眼,竟顯得有些優雅之氣。
“華穆良,謝家統領與我們東廠同為朝廷效命,皆是朝廷棟樑。”
“即便過去與東廠生有齟齬,那也是大夏朝廷內部的摩擦。”
“到了這境外之地,我等本該互幫互助,相互扶持,卻因你自作聰明,又生出嫌隙……”
“此事若是傳到皇帝陛下和定北侯耳中,豈不是傷了北境戰士們的拳拳之心?”
華穆良當即大驚失色。
連連磕頭:
“大當頭,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求大當頭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向夜雨側目淡淡道:
“抬起頭來。”
華穆良立即抬頭仰望那張秀氣而冷漠的面龐,眼中不見半分欣喜,反而充滿了恐懼。
向夜雨淡淡道:
“下輩子,得多動動腦子。”
說罷,衣袖一拂而起,彷彿有無形的鋒銳之氣一閃而逝。
便見那華穆良的頭顱咕嚕一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接連在地上滾了兩圈。
咚的一聲。
華穆良的屍體亦是搖搖一墜。
傾倒在地上,那平整的脖頸宛若刀切,汩汩冒血,而後很快又被風沙吹掩埋近半。
向夜雨遙望客棧,淡淡道:
“謝統領,夜雨御下不嚴,驚擾了謝統領,如此處置,可還滿意?”
沈翊和清風皆是心中一凜。
這向夜雨竟如此果決。
而且剛剛他出手的一瞬,沈翊感到一股至陰的鋒銳之氣瞬息在他衣袖邊緣凝聚。
似劍似刀,不借助任何刀兵,只一斬便無聲無息地將華